第二十七章(第3/4頁)

月皊拿著濕帕子笨拙擦拭著身子,有點懷念以前舒舒服服泡澡的日子。

她匆匆擦拭完,穿上衣裳,看著滿地的水漬,犯了難。她再看一眼江厭辭映在門上的影子,決定自己收拾好,再讓他進來。

她拿著抹布,蹲下來笨拙地擦地。沒有章法,也不知從一端開始,胡亂這裏蹭蹭再那裏蹭蹭,好不容易擦幹了一塊,隨著轉身的動作,又被她自己的濕鞋子踩臟。

一通操作下來,原本只是一小片水漬,如今倒是滿地都是。

“怎麽會這樣……”月皊懵了。手中的抹布掉了,蹲著的腿也麻了,小腿一軟,直接跌坐在水汪中。

“月皊?”門外的江厭辭出聲詢問。他早已覺察出不對勁——月皊今日擦身實在是用了太久時間。

月皊不好意思說話,低微地輕哼了兩聲。

江厭辭推門進來,掃一眼屋內情景,立刻知道了個大概。他無奈地走過去,問:“不會又哪兒摔壞了吧?”

這小姑娘體質太弱,身上的零件不是這個壞了,就是那個壞了。現在風寒還未徹底好,她說話還能聽出一絲沙啞。

“沒有……”月皊撐著站起來,可地面濕滑,她手腕一滑,不僅沒能站起來,反而趔趄了一下,手肘抵在地面。

江厭辭實在看不過去,彎腰將人打橫抱起,放在椅子上。

余愉正如約翻窗進來,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她愣了一會兒,才問:“師兄,我該不會來得不是時候吧?”

“來得正是時候。”江厭辭道,“把地擦了。”

江厭辭從衣櫃裏給月皊翻出一套幹凈衣服放在桌上,便要走。

月皊急急攥住他的袖子,問:“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天亮前。”言罷,江厭辭轉身出了房。

月皊視線一直追隨著江厭辭,待他離去將房門關上,她才收回目光,望向立在窗下的小師妹,發現小師妹一直在打量著她。

見月皊望過來,余愉收回目光,瞥了一眼地上的水漬。

月皊回過神,立刻說:“我們一起擦!”

余愉沒理她,拿了抹布開始幹活。月皊趕緊從椅子上下來,要去幫忙。

“去去,別給我搗亂。”余愉瞥一眼她拿抹布的姿勢,就一臉嫌棄地將人給攆了。

月皊快步過去給她倒茶水。

“也不知道趕了多久的路過來,先喝杯茶水吧。不知道怎麽稱呼呀?”

“余愉。”

“魚魚姑娘喝茶。”月皊雙手捧著茶遞過去。

余愉的確有些渴了,就接了月皊遞過來的茶喝了。

余愉手腳麻利地打掃完,剛坐下,月皊又捧了一杯茶過來,她彎著眼睛說:“麻煩魚魚姑娘啦。”

這回,余愉沒接。她又又又一次上下打量了一遍月皊,板著臉道:“厲害的師兄和最厲害的師姐才是天生一對,像你這樣嬌滴滴的麻煩精,我師兄可不會喜歡。”

“嗯嗯。”月皊點頭。

余愉:……

“魚魚姑娘再喝一杯吧?”月皊將手裏捧著的茶水再往前遞了遞。

余愉頓時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她走南闖北這麽多年,還第一次遇見這種性格的小娘子,比她以前遇到的所有閨閣小姐都要傻乎乎。她接了月皊的茶,一口悶了,毫無喝茶的樣子,倒像豪飲美酒。

“三郎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咱們先小睡一會兒吧?”月皊坐在床邊,拍了拍身邊的床榻,“魚魚姑娘不介意和我一起擠一擠吧?”

她雙眸彎成月牙,偏生又是一張獨得上天偏愛的絕色面容。余愉看著月皊對自己笑的眉眼,嘴角抽了抽,竟也一時大腦空白,想不出拒絕的話。

·

為了避嫌,江厭辭選的這家客棧距離陳貴妃的娘家可不近。他趕去陳家花了些時候,到了陳家時時辰已不早。

他悄無聲息猶入無人之境般遊走於陳家偌大的府邸。

能夠歸寧,那是宮中妃子極大的體面。陳貴妃能被準許歸家看望雙親,不僅因為她位份高、得陛下寵愛,更因為她前段時間痛失愛子。

陳貴妃的閨房裏亮著燈,斷斷續續傳出些哭腔。

“母親,你和阿耶已決意送妹妹入宮了嗎?”

陳老夫人撫著大女兒憔悴的臉頰,寬慰:“我和你阿耶也是為了你好,讓你妹妹進宮去幫你啊……”

隔著雕花屏風,江厭辭掃了一眼床榻邊坐著說話的母女兩個,悄無聲息地轉身出去。

陳府很大,今晚注定不能都搜查一遍。江厭辭將無人之地都搜找過,便離開了陳家,待明日夜間再來繼續探查。

江厭辭踩著夜色,從萬福客棧的側門回去。剛一進一樓的大廳,就看見小師妹一個人坐在角落喝著酒。

“你怎麽自己在這裏喝酒?”江厭辭瞬間皺了眉。

“師兄。”余愉站起來趕忙解釋,“我睡不著,所以下來喝點酒解悶。我沒出過客棧,這花椒酒也是從客棧裏買的,一刻也沒出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