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月皊望著江厭辭臉上的神色,隱約覺察出自己似乎又說了不應該的話?她蹙了蹙眉,小聲嘀咕:“還、還……還沒成親呢。”

江厭辭不說話,冷眼看著她。

月皊再望一眼江厭辭的神色,又軟著聲音小聲嘀咕:“那以前是你小妾,睡在你身邊是理所應當的。以、以後成親了也應當。現在不太行……”

江厭辭問:“那在織雲巷的宅子裏為什麽允許我睡在你身邊?”

“有、有嗎?我不記得了……”月皊嗡聲低語。她說到最後聲音小得連她自己都有些聽不清了。

江厭辭將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來。他站起身,直接朝床榻走去,上了榻。

月皊立在原地望著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她問:“三郎今天吃粽子了嗎?”

江厭辭沒有理她,而且閉上了眼睛。

月皊軟綿綿地“哦”了一聲,自言自語般:“三郎急著端午趕回來,應該是累了……”

江厭辭仍舊沒有再開口。看上去就像睡著了一樣。

月皊猶豫了一下,甚至回過頭望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房門。最終她磨蹭著,慢吞吞地朝床榻走過去。

她立在床邊,悄悄打量著江厭辭,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累得睡著了。她輕手輕腳地在床邊坐下,彎下腰來,慢動作地脫下鞋子。她的腰還沒來得及直起來,江厭辭的手臂便已經先一步環住了她的細腰,用力一帶,就將月皊纖細的身子帶上床榻,讓她結結實實地伏在他的身上。

月皊瞬間顯得有些手忙腳亂,不知道要將手和腳往哪裏放。一只手攀在江厭辭的肩上,另一只手勉強撐在江厭辭的身側。至於那一雙腿,只好老老實實地壓在江厭辭身上。

她終於不亂動了,江厭辭才睜開眼睛望向身上的她。

“三十四天不見,怎不見你想我?”他沉聲問。

月皊微怔,還在找落腳之地的腿不再亂動了。她蜷長的眼睫顫了顫,望著近在咫尺的江厭辭。她望著他的眼睛,又望進他的眼底,繼而在他的眼底看見一個面色淺緋的自己。

她撐在江厭辭身側的小臂軟下去,不再強撐著,由著自己的上半身軟綿綿地壓在江厭辭的胸膛。她低下頭來,將臉貼在他的頸側,貼著他的頸側輕輕點頭。

“想了的。”她小聲說。

江厭辭聲調略沉地冷哼了一聲,毫不客氣地說:“沒看出來。”

想他?想他就是站在李淙的身邊喊他哥哥?

江厭辭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因為突然闖進腦海中的畫面再次“噌”的一聲竄了出來。

他搭在月皊後腰的手忽然擡起來,朝月皊的腰下打了一巴掌。

月皊縮了縮肩,抱緊他的肩,低聲:“疼……”

江厭辭再次擡起來的手就沒能再落下。他的手掌懸在那裏好半晌,才緩緩放下來,搭在她的臀上。

江厭辭沉默下來。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只是這樣輕柔的力度,她就覺得疼了?那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她怎麽辦?

江厭辭沉吟了片刻,再次擡手,在月皊的嬌臋上打了一巴掌,這次落下的力道比剛剛稍微輕了一些。他問:“這樣疼不疼?”

“疼!”月皊雖然將臉埋在他的頸窩,手卻朝伸手摸索著,抓到江厭辭的手腕,將他搭在她後腰下的手扒拉開。

江厭辭有些走神,由著自己的手被月皊拿開。可是不久後,他第三次朝月皊的腰臋拍下去,這次的力道又再收三分。

“這樣呢?還疼嗎?”他問。

“你幹什麽呀!”月皊不高興了。她擰著眉頭,軟哼了一聲,從江厭辭的身上起來,躲到床裏側去。她拉過一旁的被子,將自己的身子完全裹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來,不滿地瞪著江厭辭,兇巴巴地說:“不要再打我了。”

因為她只露出一雙眼睛,一張嘴也藏在了被子裏,說出來的話沒有半分氣勢,悶悶又無力。

江厭辭望著月皊,也慢慢皺了眉。

“這怎麽辦?”他問。

月皊眨眨眼,有些驚奇地細細瞧著江厭辭的神色。在她的眼裏,她的三郎幾乎無所不能,不管什麽事情放在他面前都能得到很好的解決。原來還有事情可以讓他犯難?

那如果自己能幫著三郎解決困擾他的事情,豈不是能證明她也不是那麽笨蛋?

月皊從被子裏鉆出來,湊到江厭辭面前,望著他的眼睛,認真問:“什麽事情把三郎難住了呀?說出來聽聽,興許我就能出出出主意呢!”

江厭辭望著月皊湊過來的嬌嬌芙蓉面,他緊皺的眉頭沒有能得到半分的舒展。

尤其當江厭辭的視線落在月皊鮮紅的嬌唇上時,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已經過去許久,她唇上的嬌腫還沒能消退。

江厭辭的視線裏浮現月皊如雪似玉的身子。她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嬌嫩柔軟。偶爾他不小心稍微用力握了握她的肩或腕,都能留下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