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5頁)

左寒松口中的皇上自然不是司徒碧,而是太上皇。司徒碧在左寒松眼裏,已經不是自己一輩的人啦。

提起葉氏,太上皇雖然早就知道其所作所為,依舊忍不住氣得發抖。若非葉氏處心積慮,勾結季繁,又將季繁舉薦到自己身邊,自己豈會因季繁下毒傷了身子?甚至太上皇覺得若是自己春秋鼎盛,便不會失去權柄,現在坐龍椅的依舊是自己。

左寒松這話沒人接茬。現在皇上是司徒碧啦,讓不讓葉氏聽審,得是景順帝做主了。

司徒碧道:“如何審案,傳誰問話,一律由顏大人做主。”

顏濟滄得了指示,才應是,命人去冷宮將葉氏請來。

冷宮到大理寺頗有一段距離,這段時間,顏濟滄繼續審案。除了審問左寒松,偶爾也會問司徒礫。用來佐證左寒松的供詞。

司徒礫以己度人,知道但凡司徒碧落在自己手上,自己必定斬草除根,現在易地而處,估摸自己沒了活路,況且左寒松將什麽都交代了,自己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真正讓司徒礫難以接受的是:崔西也好,江懷壽也好,皆是左寒松的弟子,之前左寒松說‘天下局勢盡在掌握,司徒家族皆是棋子’這樣的話,司徒礫還覺得這老東西胡吹大氣。現在聽了左寒松的敘述,司徒礫知道自己也好,母妃也好,也是被人利用罷了。

司徒礫面如土色,半晌道:“我原本不過一個不敢有非分之想的普通皇子,一切皆因母妃得了體面掌管宮務而起。左寒松,你說王府朝廷皆有你的門徒,那父皇決定升我母妃位份可是你的門徒建議的?”

左寒松笑了起來,對太上皇道:“皇上,您看,您總覺得天下人都算計你,天下人都對不起你。實際上若非您連嫡子都防著,定要扶人制衡他,老夫便是門生遍天下,也不見得能找到見縫插針的挑撥點。您之所以淪為棋子,還是您自己給我的機會。”

這話將太上皇氣得。這位老人家之前中了毒,幸而季繁並不想太上皇死得太快,分量下得不重,在太醫院的精心調養下,太上皇的病情竟然好轉了不少。聽了這樣沖撞的話,太上皇竟然沒被氣得暈厥。

如此審了一陣,葉氏已經被押到了公堂。

葉氏被打入冷宮之後,消息閉塞,並不知道朝堂上鬥得如何天翻地覆,也不知道整個北方好些地方起了戰事。

按葉氏的算計,只要司徒礫到了北疆,便可按兵不動,儲備實力。等司徒碧整頓好朝堂的事才顧得上北疆,彼時司徒礫至少有了自保能力。

上了公堂,陡然看見堂下受審的居然有自己許久沒見的兒子,葉氏大驚失色。

但這位女子先是茫然、失措、傷心、絕望各種神色變換,然後經一點點的恢復了平靜。

畢竟曾經是寵妃,而且一個女子也不怕在大理寺公堂能夠逃出生天,葉氏身上沒有繁重的枷鎖。

等恢復平靜之後,葉氏走到司徒礫面前,伸手撫了司徒礫的臉道:“皇兒,當初母妃問你可曾想好了,是否當真要爭。你說想好了。那時候本宮就提醒過你,此一路兇險叢叢,且未必會有好結果。今日咱們母子淪落至此,自當接受。母親只望你莫要怨天尤人,留幾分骨氣。”

連顏濟滄都不經一凜。論智慧論氣度,司徒礫還真比不上他這位生母。便是淪落到今日田地,葉貴妃也配得上一句女中豪傑。

司徒礫卻滿臉的不甘,終於流下淚來:“不,母妃,兒臣不甘心,不甘心呐!司徒碧一個偽君子,無德無能,憑什麽可以坐擁天下。若非少時父皇將賈赦指給他做伴讀,他早就死了七八回了。”

左右是必死無疑了,司徒礫不再掩飾對司徒碧的鄙視。

司徒碧勃然大怒。

顏濟滄也嚇得連拍驚堂木:“大膽!礫親王不得胡言亂語!”

現在司徒礫尚未被逐出宗族,不管他們兄弟之間咬得多厲害,在顏濟滄眼裏,司徒礫還是親王。

案情繼續審問。

其實這案子已經真相大白了。所謂審問,無非是左寒松補充一些他運籌帷幄,挑撥得天下大亂的細節。佐證在座的各位在老夫面前都是棋子罷了。

葉氏原本已經接受一敗塗地的事實,當得知江懷壽乃是左寒松的弟子之一,自己母子也被利用之後,終於還是崩潰了。

這個見到親兒子在堂下受審都沒流淚的女子,終於哭出聲來:“皇兒,究竟是母妃害了你。當初,我就不該支持你爭奪皇位。若是母妃多勸著你些,咱們母子遠離紛爭,或許現在還能母子和樂。”

接著葉貴妃擦幹眼淚,瞪著左寒松,厲聲道:“江懷壽呢!怎麽,難道是他將你賣給了賈赦,所以你被捉拿歸案,他卻逍遙法外?”

左寒松說了那麽多,本就是想引出這個話題。於是左寒松道:“是啊,我也想問各位,江懷壽呢?彼時老夫隨司徒礫出征北狄,江懷壽留在居門城攔截賈赦。賈赦既然能平安通過居門谷,還從北疆入北狄,突襲司徒礫,證明江懷壽要麽死了,要麽落在賈赦手裏。可是他居然沒對你提一聲麽?司徒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