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3/5頁)

司徒碧登基了,但是左寒松對太上皇左一句‘皇上’右一句‘皇上’,對司徒碧直呼其名,這是明晃晃的挑撥了。

司徒碧原本以為自己對賈赦是十分信任的,哪怕在逼宮時機的選擇上讓賈赦受了委屈,那也是自己有苦衷。

直到現在聽了左寒松的話。哪怕司徒碧提醒自己需要相信賈赦,沒有賈赦就沒有自己今日,司徒碧依舊忍不住去疑心:當真如此麽?恩侯果然有事情瞞著我?

沉默片刻,司徒碧道:“左寒松,朕知道恩侯破除了你的所有陰謀,你恨恩侯入骨,休得在這裏挑撥。”

左寒松眼睛花了,已經看不清司徒碧的細微表情,但是從司徒碧停頓的這片刻間,左寒松已經聽出了二人之間的嫌隙。

自己是一定會死的,不管是讓賈赦逆了司徒碧,還是司徒碧殺了賈赦,左寒松都喜聞樂見。總不能賈代善祖孫三代都贏了自己,他們還過得逍遙自在,憑什麽!

左寒松笑了起來:“顏家那小子,你跟我說說當初你們破獲濟善堂案的經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虧,你說完,我跟你說件更大的秘密。”

顏濟滄可不會讓人牽著鼻子走,肅然道:“左寒松,公堂之上,豈容你放肆!”

左寒松滿不在意:“不放肆也放肆了快四十年了,還在乎這一回嗎?你不肯說也不要緊,老夫都知道。司徒碩那小子難成大器,或許也是想牽制老夫,竟然將許多濟善堂殺手的出身來歷記錄下來,叫你們查到了。

但是顏家小子,你能做大理寺卿,審案無數,最是了解人的脾性。既是司徒碩將他手底下那些殺手留了身世來歷;老夫門下弟子他難道就未留麽?為何若是老夫不說,你們竟是不知道老夫派人打入的不光是你們各部院的武人、衙役;還有各府謀士?

最重要的是,賈赦事事料在老夫前面。老夫是如何將爾等玩弄於鼓掌之間,之前已經跟爾等說過了。能事事都壓老夫一頭的人,老夫不說絕無僅有,但也世間難尋。那賈赦到底是真那麽多智近妖,還是已經從司徒碩那裏拿到老夫門下謀士的名冊,卻不肯告訴你們司徒家,爾等心中自有判斷。”

說到此處,左寒松仿佛累了一般閉目養神,再不肯說話。左寒松是真累了,他精力不復從前。運籌帷幄這許久,早就心力交瘁。以前是勝利在望,尚且可以支撐。現在,能挑撥的話說完,左寒松只想休息,好好的睡一覺。

現在公堂之上所有人心緒復雜。

左寒松所言的驚天陰謀太過觸目驚心了。甚至連太上皇都出了一身冷汗。

照說太上皇是最容不得賈赦的人,不但之前一直想除之而後快,就是後來揭穿了季繁的身份,太上皇知道自己被人利用,而且已經傳來北狄入侵北疆的戰報,彼時還是致和帝的太上皇依舊防備著賈赦,不肯給賈赦兵權。

但是太上皇此刻也承認,左寒松如此精妙的布局,如何巨大的陰謀,若是換個人去北疆。都不見得能勝江懷壽,更遑論繞道北狄,突襲司徒礫後方,以破除左寒松的陰謀。

賈赦這個人對於朝廷而言,是有著巨大功勞的。可以說這些年,賈赦憑一己之力維持住了朝廷的正統。

但是賈赦這等本事,便是司徒碧也確然對賈赦起了防範之心。

大理寺退堂之後,顏濟滄走出公堂的時候都嘆了一口氣。若沒有賈赦幫忙,許多大案顏濟滄都破獲不了,對於賈赦此人,顏濟滄是佩服的。然而顏濟滄也深知伴君如伴虎,現在賈赦被封了榮郡王,惟願這位王爺別落個嶽王爺的下場吧。

現在賈敬和林如海在朝堂上都有了根基,哪怕二人沒有特意介入司徒礫一案,也能知道一些關於此案的消息。

賈敬對林如海到:“經此一事,恐怕赦兄弟的處境又要回到之前了。妹夫說咱們用不用給赦兄弟遞個信?”

林如海搖頭道:“我倒覺得不必,大內兄見微知著,但凡有一點線索便能抽絲剝繭,直奔真相。他既讓龍禁尉將司徒礫和左寒松帶回來了,當早就料到會有今日。今日左寒松在公堂所言,跟當年周太妃算計太子妃不是異曲同工麽?大內兄若是懼怕,有無數手段讓司徒礫和左寒松回不了京。”

“妹夫所言極是。”賈敬沉默片刻,依舊是不放心:“既是妹夫覺得赦兄弟能料到今日局面,你說他讓司徒礫左寒松回京受審的用意是什麽?”

林如海瞧著北方,淡淡的道:“也許這便是大內兄的態度吧,坦坦蕩蕩的告訴這位真相,大內兄以後的決定取決於這位的態度。”

賈敬知道林如海所言的‘這位’是誰。嘆了一口氣:“赦兄弟確然受了太多不平。”

而現賈赦可一點兒沒覺得有什麽不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