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阿芙,我來接你了。……(第2/3頁)

但無論如何,遺詔一出,朝中也再無別的聲音,傳位視為正統,不同於造反篡位,就連覺得此事有違祖制的謝紀,也被張元親自出面,勸了回去。

宣帝喪事從簡,但再簡,他的棺槨送入帝陵,也是半個月後的事情了。擺在陸則眼前的,便是繼位大典。

與蒙古瓦剌和談一事,迫在眉睫,帝王驟然殯天,對和談乃至北邊的太平安寧,自然是不可能毫無影響的。張元攜內閣及文武百官,跪請新帝繼位,以固國本,陸則便也找不出理由推遲,乃至於去接阿芙母子的事,不得不一推再推。

本想命人去接,又被臣子攔下。朝臣們大概是被劉皇室數代子嗣單薄、血脈凋零的事嚇到了,頗有些草木皆兵、驚弓之鳥的意思,一個接一個的苦勸陸則。

說的再多,意思只有一個。

皇子才剛出生,丁點大的孩子怎麽能趕路?那可是將來的太子,要有個三長兩短,您是皇帝您也擔待不起!皇帝您要是實在沒事做,不如多把心思放在朝政上,想想怎麽處理先帝留下的爛攤子。

這一拖,便拖到了秋天。陸則終於按捺不住了,宣帝後事也辦完了,繼位大典也結束了,積壓的政務、各地朝臣入京面聖,迫在眉睫,該做的事,他都一樣樣做了,再拖下去,等入了冬,這些老家夥就更有理由了。

說辭他都替他們想好了。

天寒地凍,孩子還小,更不適合趕路了。

那他什麽時候才能見阿芙?

陸則直接把張元叫來了,告知他自己要去蘇州的事,不等那群老家夥來堵門,踩著夜色便出宮了,一路疾馳朝蘇州去。

……

江晚芙出月子後,便從江家搬了出來,暫住在一處庭院,離城中稍遠,不過很是安靜,而後陸則繼位的消息傳到蘇州,蘇州知府前來拜見她,還曾提起想請她移步去城中住,道已經備下園子。

江晚芙懶得搬來搬去,便也沒有答應。知府倒不敢強求,不過自那日後,知府夫人便每日都登門,說要親自侍奉娘娘,惹得江晚芙十分無奈。

她哪來這麽大的架子,讓知府夫人來侍奉她……這也太誇張了些。

除了知府夫人,這滿蘇州的官夫人基本都日日登門,江晚芙起初過意不去,也是去了幾回的,結果一整日坐下來,臉都笑僵了,奉承的話聽多了,其實也就那樣,翻來覆去都是那些話,她耳朵都快聽出繭了。後來便不整日作陪了,多是露面和她們說幾句,便命丫鬟們請她們去看園子。

她自己便回去陪兒子去了。

仲秋時節,幾股秋風拂過,園中的楓葉便徹底紅透了。白嬤嬤不但擅長侍奉孕婦,對育兒亦是很有心底,江晚芙聽她說,幾個月大的孩子,正是開始分辨顏色的時候,她便每日抱孩子出來看花花草草。

她抱著元哥兒沿著廡廊走,到楓樹邊,看見紅燦燦的楓葉,她懷中的元哥兒便哼哼上了,眾人十分疼愛他,將他養得一生奶膘,小手也是肉呼呼的,手背五個肉窩窩。

惠娘在一旁笑著道,“小郎君這是喜歡這火紅的楓葉呢……”

知子莫若母,江晚芙自然也明白自家兒子的意思,抱著走到楓樹邊,擡起他的手,湊到楓葉邊,肉肉的小手抓了抓楓葉。江晚芙怕那楓葉臟,元哥兒摸了葉子,下人一個沒看住,叫他把手伸進嘴裏啃了,便只允許他摸了會兒,就叫惠娘拿了濕帕子給元哥兒擦手了。

元哥兒倒十分聽江晚芙的話,他的性子同陸則像得厲害,霸道得不得了,乳母或是下人做的不合他的意,譬如不帶他去見娘,他便也不哭,就盯著乳母看,看到乳母心虛得抱起他。

但在江晚芙面前,他卻十分乖順,娘說什麽,他便聽什麽,玩了沒一會兒的楓葉被拿走了,他也不惱,還乖乖地把腦袋搭在母親的肩上。

在園子裏走過一圈,正準備回去,便看見下人過來了,屈膝道,“幾位夫人說要回去了,想過來給您磕個頭。”

江晚芙一聽便覺得頭疼,她躲著她們,也有這個原因,殷夫人等人動不動就要跪她,她哪裏被人這樣跪過?但她也不是不理解她們的難處,出嫁從夫,她們自己也未必想過來奉承她,無非是受家中丈夫叮囑,才日日過來點卯一般。

她也不想讓她們難做,便還是點了頭。

殷夫人等人被丫鬟引過來,江晚芙不等她們跪,便開了口,“夫人們今日在我園中玩得可還高興,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見諒。”

殷夫人的丈夫是蘇州知府,眾人以她唯首是瞻,她便也替眾人回話,“娘娘這是哪裏的話,您這園子景色宜人,臣婦們流連忘返,擾了娘娘的清靜才是。”

另一個年輕夫人便接過殷夫人的話,一臉真切地誇了起來,“娘娘府中的糕點,實在是可口,尤其是那道芋泥酥,外頭炸得酥脆,裏邊卻入口軟糯,臣婦還未見過這樣的做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