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第4/5頁)
昭棠受驚,幾乎站起來:“什麽時候?他不是在家嗎?”
沈惜時搖頭:“沒有,他就在鹿溪。但我沒有見到他,只是從鹿溪工作人員口中得知,他到那裏的時間應該和警察差不多。”
昭棠心口猛地一跳。
他到的時間和民警差不多,那就是說……他那晚給她打第一個電話的時候,就已經在她身邊了?
沈惜時皺了下眉,不解地問:“你沒有看到他嗎?他後來也沒有問你?”
昭棠的臉刷地慘白。
飯後,沈惜時直接打車去了高鐵站,昭棠心裏有些亂,一個人又坐了一會兒,才失魂落魄地起身。
離開餐廳又走了一陣子,感覺到迎面照射過來的陽光灼灼,她才恍恍惚惚地反應過來,她的遮陽傘落在餐廳了。
醫生說要注意防曬,不然容易色素沉澱。
可是此刻,她連轉身回去拿傘的力氣都沒有,只是茫然地走在太陽底下。
原來那晚,路景越一直都在。
難怪,他後來什麽都不問,什麽都不說,只是無聲地吻她的眼睛。
她是覺得有些奇怪,可是因為心存僥幸,所以一直沒有多想。此刻從沈惜時口中得知,原來他都知道。
他什麽都知道。
心底湧出強烈的悲傷,昭棠好想哭。
可是灼灼烈日之下,她眼睛幹澀,竟連哭都哭不出來。
她停下腳步,點開手機,找出那個多年都不曾聯系的號碼。
夏日午後的太陽灼烈,她一眨不眨地盯著。
“喂,顧醫生嗎?我是昭棠。”
—
路景越是從孟言溪口中得知有人要請他吃飯的。
昭棠走後他就回了江邊別墅。
鹿溪飯店只是他年少時和孟言溪合夥開的一家酒店,他自己的公司並不在那邊,在城南臨江,最繁華的商圈,占了一整棟大樓。
之前為了昭棠才搬回摩卡小鎮,昭棠離開後他懶得睹物思人看得生氣,索性也離開了。
她每天都會給他發消息,但從不視頻,語音也不用。他心裏堵得慌,每次看到她消息都要被她氣個半死,更懶得和她說話,只簡單地打兩個字。
好在她還知道他在生氣,並沒有因為他的冷漠就破罐破摔直接躺平,有事沒事的時候還知道哄他兩句。
望大的合歡花開了,她就拍下來給他看。
眠眠:【望大的合歡花開了,我又想起了你。】
眠眠:【你比合歡花更好看。】
他撩了撩眼皮,淡淡回了她一個字:【哦。】
中午。
眠眠:【我是九,你是三。】
眠眠:【除了你還是你。】
他挑了下眉,回她:【嗯。】
晚上。
眠眠:【我已經閉好一只眼睛了,就等你說晚安閉另外一只啦(>_°)】
他唇角勾了勾,又很快壓下去,一臉冷漠地回她兩個字:【晚安。】
就這麽,每天一堆堆的土味情話,卻從來不給他看一眼,連條語音也不肯發過來給他聽聽聲音。他心裏莫名有些不安,不知道她一個人在那邊怎麽樣了。生氣歸生氣,但終究還是放不下,打算周末過去悄悄看她一眼。
結果他這邊剛剛心軟呢,她那邊忽然連土味情話都不發了。
路景越心裏那個氣啊。
她發土味情話他生氣,她不發他更生氣。
跟受內傷沒什麽區別,只差嘔血了。
約駱珩和孟言溪喝酒,駱珩這小人趁機插刀:“參考我事務所遇見的各種案例啊,我覺得路師傅,你是不是被放生了?昭小棠這是有新的魚了吧?”
路景越掀起眼皮,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駱珩“嘖”了一聲:“是不可能哈,昭小棠這人還挺長情,都這麽多年了還非你不可……”
駱珩裝腔作勢舉起酒瓶:“來碰一個,為你是昭小棠池塘裏唯一一條魚!”
路景越淡淡瞟他一眼,悶聲喝了一口酒。
孟言溪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
喝到半夜,一行人離開。
夏夜晚風還帶著熱度,路景越低頭劃開手機,點進微信。
還是一條新消息也沒有。
他煩躁地捏了捏眉心。
司機將車開過來,孟言溪像是忽然想起什麽,說了一句:“對了,底下人跟我說,有個姓沈的醫生去鹿溪找你,想請你吃飯,問你什麽時候有空?”
路景越聞言眼皮都沒擡一下,淡道:“什麽時候都沒空。”
就要上車。
孟言溪看著他冷漠的背影,慢條斯理補了一句:“人剛從望大回來,說是昭棠病了。”
路景越背脊一僵。
手背上立刻冒出了幾條不明顯的青筋。
“他在哪兒?”路景越轉身,看向孟言溪,神情看不出波動。
只是一臉平靜地說:“我現在就有空。”
孟言溪唇角勾了勾,一雙眼睛笑得像狐狸,慢騰騰提醒了一句:“現在淩晨兩點,你確定你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