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一更)(第3/3頁)

魔門各支勢力,眼線遍布天下,就連總壇都有可能隨時更換。

石之軒自己的行動就是向來隱秘,若非是時年直接以石青璇作為誘餌,絕無可能如此輕松地將他引出來,他以己度人,也知道他此前知道的什麽陰癸派駐地,也未必就真能還對得上號。

倒是他意外得知的乃是陰癸派弟子的錢獨關,身為漢水派的老大,無論如何也會在那裏。

正好被他用來觀望一番時年在得知此消息後,對錢獨關對襄陽的處理方式,進而探查她的背景。

他自己的誤判讓侯希白和他自己都一道栽了,所以現在他縱然對侯希白所說的,對方可能出自久不涉足中原勢力爭鬥的嶺南宋家的說法,其實有那麽幾分信了,還是覺得這些事情需要自己的眼睛當面看看。

石青璇隱約覺得時年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做出的反應有些怪異。

那絕不是得知了魔門一派勢力的重要線人所在,大有可能有機會為民除害的激動,反倒像是又有新品種的階下囚的,或許可以稱之為驚喜的情緒。

她的神情微微一滯,本想提醒對方莫要將石之軒想得太過簡單了,可再一想,時年這自己完好無損反而將石之軒給打吐血的狀態,好像說一句簡單也並不為過。

“漢水派?”徐子陵試圖從自己和寇仲之前在江湖上的行走經驗中找出這個名字,卻還是失敗了,“八幫十會之中並無漢水派的存在,想來這個龍頭老大……”

聽上去也並不是什麽特殊的人物。

時年搖了搖頭,“恰恰相反,漢水派的意義若是石之軒不曾說謊的話,應當不小。錢獨關的漢水派讓他這個在襄陽做絲綢生意的買賣人,在黑白兩道都各自有了身份,與當地的富紳和江湖名流結交,奠定了自己的地位。”

“如今各方勢力割據混戰,誰也不知道暫時還未落入任何一方勢力之手的襄陽,官方指令下掌權的長官會不會在哪一天就丟掉了性命,到時候若是來個什麽眾望所歸的推舉,這位錢大老板上位的可能性不小。”

徐子陵醉心武藝,政治敏感性卻不低。

他難免想到了兩個人,一個是險些當了他和寇仲義父的杜伏威,江淮軍是對襄陽這一方地方是有覬覦之心的。

一個是距離襄陽本就不算太遠的瓦崗軍勢力的龍頭老大翟讓,襄陽重鎮對瓦崗軍來說無異於是嘴邊的肥肉,就算翟讓可能會不吃,李密也一定不會錯過這個地方。

而現在按照時年從石之軒那裏得來的消息,這單論軍事防禦完全可以關起門來阻攔千軍萬馬的地方,居然被陰癸派布下了如此重要的一招暗棋。

他雖然不知道時年打算如何做,卻也忽然覺得要有大事發生了。

船只掉頭的決定顯然是攔不住的,這艘掉頭之後順流而下的船在大半日後便抵達了襄陽,這漢水之旁諸條河流交匯之處的城市,城墻高聳的輪廓已經浮現在江畔的暮色之中。

城外準備在日落前回城的襄陽人便都看見了個天下少見的景象,一座簡陋的滑竿擡轎上坐著個神清骨秀,卓然若仙的青衣公子,四個人擡著這架擡轎,又有六個人跟在她的身側——

兩個年輕俊朗的看起來就是一派很有活力的樣子,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文士面帶慍怒,被身旁的青年攙扶著,而另外兩個同樣看起來並非尋常人,皆是異域的長相。

這一行十一人——若非石青璇最後選擇留在船上替她看著這艘船沒跟來,便應當是十二人才對——實在是看起來比任何人數更多的陣仗都要來的有氣勢得多。

而巧合的是,在他們的對面還真有另外一支勢力正在進城。

“雙刀”錢獨關算起來也算是這城中的知名人物了,更兼之他身量瘦長,又生了張還算瀟灑俊逸的臉蛋,領著十多個手下出行,好一派浩蕩威風的景象。

但兩邊一遇上,是當老大的料還是個打雜的好像立時便顯現了出來。

時年曲肘撐在滑竿的扶手上,朝著錢獨關的方向看去,但她看的不是錢獨關,而是他身邊的一個女人。

那是個漂亮得異乎尋常的女人,在她含情而羞澀的面容上,帶著一縷令人覺得心悸的艷色,但再看去的時候,她又分明美得不帶什麽攻擊性。

發為血之余。

時年一看她那頭烏亮的頭發狀態,便知道她的精氣神因為武道境界,維持在了一個相當驚人的狀態。

就像石之軒,雖說有那麽七八十歲的年紀了,還是沒面臨禿頭的危險。

當然,這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不是說她的年齡也大了。

那美貌驚人的女人實打實地是個魔門之中的年輕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