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未來的目標

阿方索自然地在“斷頭台”這裏停頓了一下, 然後接著往下說:“我得說,真的使用這個刑罰的國家與城市,可能比您想象中少一點。”

西列斯回過神, 便問:“因為這是相當殘酷的刑罰?”

“是的……不過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阿方索回答,“在更古老的年代, 在舊神還活著的年代, 人們會更傾向於使用神明的力量來懲罰罪犯。

“真正意義上, 或者說, 近代意義上的……法律、法庭、審判,可能要等到沉默紀才會出現。在那個時候,一個國家才真正擺脫舊神帶來的影響。”

西列斯心中一動, 想到自己曾經翻閱的,關於阿卡瑪拉的神國多爾梅因的記錄。

在那些資料中,多爾梅因這個國家內部的審判、刑罰制度, 就是讓罪犯沉淪在噩夢之中;越是嚴重的罪行,就越是會擁有可怕的噩夢。

盡管被認可為舊神的“神國”的國家並不算多,但是彼時人們或多或少都會受到舊神力量以及這種信仰的影響。

不同的國家可能會因為國家內部的主流信仰不同, 而選擇截然不同的審判與刑罰方式。

在這個基礎上, 在舊神仍舊存在的年代裏, 斬首示眾——這種血腥的、直白的做法就成了不夠直接的選擇。的確存在,但不那麽普遍。

如果是不存在超凡力量的世界,那麽斬首示眾的做法可以用來警告人們不要進行違法犯罪的行為;但是,在超凡力量的世界,這裏存在著其他令人恐懼的東西,那是漂浮在空氣中的無形的陰影。

舊神壓迫著、統治著曾經的費希爾世界, 祂們才是人們的恐懼之源。

阿方索接著說:“所以, 在舊神隕落之後, 這種刑罰才變得常見一點。在沉默紀或者更晚的時候,一些國家剛剛建立起來的時候,他們可能會需要這種做法來維持社會秩序。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上個世紀康斯特公國進行過一次律法改革,將一些血腥、粗暴的刑罰取消了,換成了監禁或者其他的一些做法。

“……有些人認為,隨著舊神的隕落,以及舊神影響力的消失,人們開始在意同類的尊嚴,即便那是一個罪犯;當然,也有人認為,既然是罪犯,那完全可以進行嚴酷的處罰。這是個爭論不休的話題。

“哦,有些偏題了。總之,在舊神未曾隕落的時候,在那些更加偏僻的、不問世事的村落或者部落,或者小型城市中,斬首示眾的確是個時常出現的風俗。

“其實這算是酷刑的一種;關於這方面的知識我了解得也不是很多。人類在折磨同類這一點上總是很有創造力。

“不過,這是一種死亡的方式,所以,有人認為,早期的行刑官,很有可能都是撒迪厄斯的信徒,他們在親手實踐,或者說,接近‘死亡’。”

西列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不禁問:“這種說法有論據嗎?”

“沒有。”阿方索無奈地攤了攤手,“您知道,有時候這種猜測只是道聽途說,或者……因為這事兒與死亡有關,所以這事兒就與‘死亡’有關。”

阿方索的說法讓西列斯不禁失笑。

他想到死亡。

關於死亡與災厄之神撒迪厄斯,這也可以說是一位相當神秘的神祇。

祂與信徒、與人類,維持著一種不近不遠的關系。死亡總是更加可怕、更加遙遠的東西,因此這位死亡的神明也顯得如此。

一個讓西列斯在此刻注意到問題就是,為什麽“陰影”會將死亡選擇自己的父親?祂想從死亡那兒得到什麽權柄或者力量嗎?

在“死亡與星星生下了一個孩子,生命詛咒了這個孩子並與這兩位神明決裂”的這個說法中,露思米與佩索納裏都顯得相當醒目,但撒迪厄斯卻很少被關注到。

為什麽撒迪厄斯會參與到這件事情裏面?

……那個墳包。西列斯意識到。他或許有必要前往迷霧中的綠洲,看看是否有可能從那個部落的人口中問到一些信息。

在曾經赫爾曼·格羅夫關於那片綠洲、那個部落的講述中,他提及他們與這個部落中的原住民語言不通。因此,他們對於那裏的觀察、對於那個墳包的猜測,其實都是相當單方面的。

就比如西列斯對於阿方索過去經歷的猜測一樣。如果不是得到阿方索親口確認,那批追蹤他的人是為了殺了他,那麽西列斯可能會一直認為,阿方索是被刻意驅趕到迷霧中的。

但實際上,阿方索遇到的那批人,與考古團隊遇到的那批人,並非目標一致;或許他們的確趕巧碰到了一起,但是那屬於兩方勢力。

因此,關於那個墳包,西列斯認為他也有必要了解一下“當事人”的說法。

……當然,並不是指“陰影”這個當事人。

他便將話題從斷頭台那兒扯開,轉而說:“阿方索,你接下來打算……回到那片綠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