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2頁)

還真是風風火火。

虞了收回目光,繼續慢吞吞吃自己的飯。

陸邀關上冰箱,見虞了吃得有一口沒一口的,視線在他桌上了掃了一圈:“吃不下就放在那兒吧。”

虞了確實早就吃不下了,不吃又覺得浪費,陸邀擱了話後他又硬是塞了好幾口,覺得剩下得也不算多了才放了筷子。

陸邀看著他上樓後走過去收盤子。

虞了吃飯貌似有強迫症,吃完了,裝米飯的小碗裏硬是沒沾一點菜湯,辣椒都被挑出來堆在盤子一邊,桌面地面也都是是幹幹凈凈,沒留一粒飯粒。

陸邀倒了剩菜剩飯,將碗盤放進清洗池:“張姨,以後他再點辣菜的話,盡量少給他放些辣椒。”

沒了行李箱,沒有電腦沒有手稿紙沒有縫紉機,虞了就剩個手機能打發時間了。

走廊的欄杆類似長椅,下午他就趴在扶手上跟晏嘉閑扯。

陸邀一上來,他就被他手裏拿著的幾個小麻袋吸引了注意:“這是什麽?秘制錦囊?”

“生石灰。”陸邀給他看了眼,沒讓他碰。

房間門沒關,虞了就看著陸邀進去將幾個小麻袋分別放在他房間的各個角落:“這有什麽用?”

“吸潮。”陸邀說:“山上潮濕,你可能會不適應。”

虞了:“我沒覺得不適應。”

相反,他還挺喜歡這種清涼濕潤的氣候,讓他連呼吸都覺得很舒服。

“人在一個新環境,身體對環境的敏銳程度會超過大腦。”

陸邀帶上門出來,虞了仰頭看他,靠近後腦勺的一小撮頭發被風吹得來回晃悠。

和身後綴滿花朵的大樹,也不知道是誰在襯誰。

陸邀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最後只是用指背很輕碰了下虞了的手背,很快收回:“冷了就回屋。”

虞了直到陸邀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才覺出哪裏不對勁。

這人是把他當三歲小孩兒了嗎?

下雨要直到往家裏跑,冷了得懂得往房間鉆?

還有兩個鐘頭才能吃晚飯,晏嘉忙起來沒空跟他說話了,他把所有能騷擾的人都挨個騷擾了一遍,最後趴在欄杆無聊地數院子裏的花。

看得出有很多花都過了花期,如今開得正盛的多是繡球,有的種在花盆裏,有的直接種在院子泥土裏,花花綠綠幾乎稱霸整個院子。

繡球種類繁多,虞了在花這塊兒知識面有限,只知道一個無盡夏。

他一株一株點著過去,想數數一共多少種顏色,剛數到粉色一簇,風忽然大起來。

虞了只是擡頭望了眼天,都沒緩沖的時間,豆大的雨點突然就密密實實砸下來。

這場雨勢是真的大,比之前每一陣都要猛,千萬顆玉珠碎瓦崩落的聲音響徹耳膜,地面凹陷地方的積水很快就到了足以被砸出連串雨泡。

滿園的花在風雨中搖搖欲墜。

養在院子裏這麽被砸真的沒事嗎?

虞了憂心忡忡的念頭剛起,就見陸邀快步從廳堂出來,冒雨走進院子,將靠近院墻的幾盆花快速往屋檐下搬。

雨水澆在他身上,很快濕透他一頭一身。

剛到粉色那盆,不知怎麽,陸邀右手仿佛突然脫了力,花盆剛離地幾寸又落了回去,花球幾顫,落了不少花瓣。

虞了倏地站起來。

他跑下樓時,陸邀已經不在院子裏了,小粉孤零零落在那兒,跟花叢隔得老遠,雨打得它東倒西歪,一幅被孤立的慘淡模樣。

他毫不猶豫沖進雨裏,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抱起花盆時才發現這玩意兒竟然比他想象的要重好多,花盆原來不是塑料,是結結實實的陶瓷,加上泥土被水浸濕,他一下沒成功,第二下才搬起來。

虞了一瞬間有被自己無語到,怎麽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青石板上的青苔打滑嚴重,虞了扭頭往回跑一時沒注意一連滑了兩下,剛站穩,腰上就被一雙手臂用力環住,將他連人帶盆一起抱進了檐下。

“做什麽!”

陸邀壓著嗓子,口吻嚴厲。

虞了一下子被訓懵了,愣得抱著花盆都忘了放下,剛擡頭就被幹燥的毛巾裹住了腦袋。

視線最後是陸邀微沉的臉色。

氣場有點嚇人。

虞了不由咽了口唾沫,像是被捏住後頸拎在半空的小貓,被蓋著毛巾任圓搓扁,愣是沒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