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2/3頁)

真望愣了愣,隨後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兩人都不是喜歡閑聊的,各自安安靜靜地吃著茶點,和室內一時間只有小小的咀嚼聲,以及茶杯拿起又放下的輕碰聲。

兩人之間一派閑適,或許是被這輕松的氛圍感染,真望原本拘謹的眉眼也柔和了幾分。

直哉一口和果子一口茶,香甜與淡淡的清苦混合出奇妙的滋味,安逸得很。他看著桌上已經茂盛非常的折鶴蘭,不由得感慨,“說起來,你給我找的折鶴蘭真不錯,都入冬了長勢還這麽好。”

真望愣了愣,看著折鶴蘭,笑著搖了搖頭,“是少爺照顧得好。”

“還好,我也沒怎麽上心。”直哉碰了碰折鶴蘭的葉尖,抿嘴一笑,“可惜花期還有好幾個月呢。”

“屆時一定會很好看的。”真望應道。

聞言,直哉笑容放大了些,“是嗎,那就先借你吉言啦。”

看著直哉幹凈的笑容,真望有些愣了。

“少爺......”終於,真望忍不住再度開口,“最近外面的人,他們......”

“噓——”不等真望把話說完,直哉豎起食指擋在自己唇前,打斷了對方的未盡之語,“這些我都知道,不用再說了,也不必理會。”

“......”真望張了張嘴,想再說些什麽,最終還是俯身,“是,直哉少爺。”

“不如來說說你吧,真望。”直哉轉過頭,單手托腮看向真望。

“我?”真望迷茫,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我、我沒什麽......好說的啊。”

直哉失笑,搖了搖頭,“別這樣輕視自己,在我看來,你有許多優點,也有許多可以‘說說’的地方。”

真望低垂著頭,不知怎的,明明直哉少爺的語氣和方才並沒有什麽不同,她卻覺得有些不安,不敢直視對方。

在談話時悄悄利用了有些逸散的咒力,造成一定程度的威壓,致使眼前的效果,直哉對此非常滿意。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雖然他的咒力還在不斷流失,但依舊比咒力低微的真望強勢不少。

做出此舉也並非直哉一時興起,而是考慮了許久,他若是要和甚爾一起出逃禪院,所需準備的東西必然不少,舉止間有時可能難以避開真望的視線。

且他也想知道,真望究竟隸屬於哪方,是他叔父禪院扇,還是他父親直毘人......又或許,哪方都不是。

“你也知道,現在外面對我的評價不太好,或者說,一直都不太好,只不過最近因為我遲遲沒有覺醒術式的緣故,有些變本加厲了。”直哉神色淡漠,並不會因外人的議論而產生什麽情緒浮動。

“我很清楚,他們或多或少的人都在等著看我笑話,”直哉頓了頓,嘲諷一笑,“站得很遠,生怕從我這裏沾上什麽臟東西,但他們又怕站的太遠,看不清我的慘樣,畢竟他們等著我這個所謂的‘天才’隕落的這一天等了太久。”

“直哉少爺......”真望仍沒有擡頭,聲線卻有幾分不穩。

直哉不以為意,聳了聳肩,“現在除了甚爾和你,我這小院子幾乎沒人會來。他們既期待我倒黴,又覺得我晦氣。”

“所以真望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你還要留在我身邊嗎?”直哉靠近真望身側,低聲道,帶著平時沒有的冷漠,仿佛另一個人一般,語氣危險,“派你來‘照顧’我起居的人到底是誰。”

一時間空氣都似乎凝固了一般,兩人之間只有微弱的鼻息聲在彼此流轉。

半響,真望才幹澀嘶啞道,“......是禪院扇大人。”

直哉點了點頭,和他預想的差不多,也不懷疑對方撒謊,幾十年疊加的閱歷,讓他在看人這件事上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看我這位好叔父最近的得意模樣,我猜他應該已經吩咐過,再過些日子就要你回到他身邊去了吧。”說著,他忍不住笑道,“畢竟在他的眼裏,我可能已經沒有價值了,自然也就沒必要再多費心思。”

“又或者,以防萬一要你繼續監視。”說完,直哉不禁感慨了一句,“不管怎麽說,我這位叔父也實在太迫不及待了。”

“......是。”明明室內的溫度不算太熱,但真望的額頭卻不知何時已經覆滿了細密的汗珠。

直哉所說的這些,幾乎和真實情形分毫不差。

“他都要你做些什麽。”直哉直截了當地問道,冷淡異常。

事到如今,真望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禪......他要我記錄少爺您每日的咒力變化,每十五日匯報。”

“難怪。”直哉點點頭,隨即毫不留情,“那你準備什麽時候離開。”

“我......”真望沉默半響,咬了咬牙,伏身將頭埋得更低了些,“我不想離開少爺!”

聞言,直哉似笑非笑地看著真望,好似驚訝,“怎麽,你還想著正大光明地探查我的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