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誰能來救救我。”(第2/5頁)

“永遠驕傲得像一只孔雀,目下無塵,瞧不上任何人,將別人看做腳下踩著的汙泥。”

“那現在呢?心裏又是什麽滋味?”

“我記得好清楚哦,”我朝他笑得甜膩,像一朵馥郁芬芳卻淬著劇毒的罌粟花,“你好像真的很喜歡我,對我十分念念不忘,哭著求我去看你,哭著親吻我的腳趾,哭著對我說,就算我和其他人在一起了,只要能抽空去看看你,便沒有關系。”

“你怎麽這麽下|賤呢。”

“還是說你真的那麽喜歡我啊?喜歡到就算被戴了綠帽子,也覺得無所謂?”

說到這裏,我忽而笑了,在心底嘲笑自己的問題是多麽的愚蠢無知和不自量力,就連聲音都開始發著抖,指尖深深地陷入謝言胸膛處的血肉裏,以為這樣便能剜出一顆黑色的心臟,直到聽著他愈發痛楚難忍的沉重喘息,我才接著開口,“不,你若是真的喜歡我,又怎會利用來害死我爹呢?”

“謝言,你就是個魔鬼!”

想到我父親,我便恨得眼圈通紅,雙唇顫抖,幾乎失去了理智,我死死地攥住他的烏發,逼迫他露出纖長如天鵝般優雅的脖頸,狠狠地咬住他冷白皮肉下藏著的青藍色血脈,那些跳動的脈搏都在我的尖牙下破裂,濃烈的血腥氣充斥在我口鼻間。

我興許是瘋了,像個對著獵物亮出獠牙的兇獸,對著謝言薄薄的皮肉又啃又咬,恨不得能從他身上撕咬下一片肉來。

我做著這禽獸一般的事情,分明應該是快意舒心的,但我卻又感到那種針紮一般的刺痛從我心肺處傳開,一波波的劇痛像波浪一樣拍打著我的四肢,甚至連我的耳邊都響起了尖銳的嘶鳴聲。

等我終於恢復理智從謝言的脖頸處離開,便見謝言原本膚白而形美的脖頸有了一大片血汙,他就像只被癩□□玷汙了的白天鵝,就連脆弱的血漬都現出幾分羸弱的美態,他依舊還是憐憫地看著我,像是在看著不懂事鬧脾氣的孩童。

我無法接受這般的凝視,只倔強地撇過臉去,不再看那被我弄得遍體鱗傷的冰山美人,思量了許久過後,才啞著嗓子出聲,聲音很低,卻透著壓抑過後的悲傷與痛楚,“謝言,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呢?”

“像你這樣的人,應該從未嘗過愛而不得的滋味吧。以前的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喜歡到連尊嚴都可以輕易拋棄。我什麽都可以為你做,唯獨不能舍棄我的父親。”

“你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的話嗎?”

“我說,若有一日,你要利用我去換取榮華富貴,可以直接與我說,我是願意的,我心甘情願地為你犧牲,我只是沒想到,你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我。”

“是不是,從一開始,你對我就是一場算計,一切都只是你的一場陰謀?”

“你知道嗎?”

“我真的好喜歡你啊,喜歡你喜歡到自己都覺得下|賤的地步,上趕著要和你成親,上趕著對你打開畸形的身體,上趕著求你上我,可我又得到了什麽呢?”

“最後才發現我連你養的那條狗都不如!”

“你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我爹爹!”

我說到這裏,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淚水,我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臉,但那些眼淚不順我的意,紛紛從我的指縫中噴湧而出,像斷了線的珠子,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又和謝言的血漬融在一起,消失不見了。

“那我說的話,你又記住了嗎?”我聽見謝言這般對我說,他的灰瞳帶著森森的冷意,並無半分心疼與愧疚,他冷冷地看著我,話裏的語氣冷漠到幾乎無情,口中吐出的言語皆是指控之意。

“你從未信任過我,也從未接受過真正的我。”

他說到這裏,眼神近乎殘忍地褪去了僅剩的悲憫,無悲無喜地開口問我,“你今日在我面前哭成這樣,又想得到什麽?”

“既然我是個能為了榮華富貴利用你害死你爹的畜生,那你還指望從我身上得到什麽?懺悔?愧疚?亦或是道歉?”他的話說得很輕,幽深的眼眸卻帶著十足的侵略性,熾熱的視線落在我臉上,薄唇勾起曖昧輕佻的弧度,“可是我現在見你哭成這樣,卻只後悔洞房那晚沒多上你幾次罷了。”

他抿了抿唇,伸出猩紅的舌尖,將唇角的血跡一並舔去,雖做著這般的舉動,他的眼神卻一直直勾勾地看著我,像是他吞進去的並不是那些凝固的血液,而是一條冰冷的毒蛇將我徹底拆吃入腹。

他又慢悠悠地開口,他說得很慢,但那雙灰淡的眼瞳卻褪去了枯敗與頹唐,恢復了獸類那種野性的生機勃勃,“封九月,我勸你最好在今晚便殺死我。”

我聽了他這話,只疑惑地擡眸去看他,只見月光冷冷地落在他長密的睫毛上,他的眉眼深邃,像是無邊無際的海,其中的暗流湧動卻讓我感到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