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七十五條彈幕(第3/6頁)

西燕國師被他們遠遠甩在幽州,他們先行到了燕都,從城門到驛站,不過就是半盞茶的功夫。

可西燕君主竟像是知道他們行蹤似的,他們前腳剛到驛站,宮裏來的太監便也到了驛站。

從宮裏到驛站,也需要些時間才是。除非在他們進到燕都之前,西燕君主就已經派人跟蹤監視了他們,這才能將時間拿捏的剛剛好。

這便也罷了,就連元容都是昨夜見到了他,才知道他要作為北魏使臣出席西燕的千秋節。

西燕君主又怎麽提前知道他也來了燕都?

不知怎地,謝懷安就突然想起了顧休休昨晚上隨口打趣他的話——聽說西燕君主是個喜愛俊美郎君的變態,你只比太子殿下遜色分毫,就不怕西燕君主看上你嗎?

謝懷安只是聽聞過西燕君主性情殘暴,又好龍陽之癖的聲名,但那不過只是傳聞,他到底沒有親眼見過,也就沒當做一回事。

可想起元容提起西燕君主時,那略有忌憚的模樣,再一看西燕太監那慘白色的臉龐,殷紅到血淋淋的嘴唇,謝懷安不禁緩緩吐出一口氣。

他忽然有些贊成元容的想法了,顧休休不該來西燕。

再聰慧果斷,有勇有謀的人,都抵不過一個從人格到精神都徹底變態的君王。倘若西燕君主發現了顧休休的存在,想要殺了她,大抵就像是捏死一只螻蟻般容易。

謝懷安頭皮有些發麻,元容卻看起來比他淡然多了。畢竟眼前這太監,還算是元容的熟人——當年西燕君主變著法的折磨元容,這太監可沒少出力。

太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看著那四面八方透風,飄蕩著層層紗幔的金輅車,謝懷安朝著元容靠了靠,壓低了嗓音:“輅車乃是天子乘車,他什麽意思?”

元容沉默著,看著那被西燕君主改造過的金輅車,眸光沉了下去。

在北魏,輅車的確是天子的乘車,只有皇帝或儲君大婚那日,才能乘坐。

但在西燕,那金輅車乃是西燕君主男寵的坐乘。猶記得多年前,西燕君主在燕都街上祭祀遊行時,便是與男寵乘著那金輅車,在百姓子民跪拜時,在紗幔的遮掩下當眾歡好。

淫.亂無度,又窮奢極侈,讓人作嘔。

“這輅車,吾等無福消受。”元容斂住神色,只失神了一瞬,便很快恢復了平靜。

謝懷安雖然沒有得到答復,從元容的神色中也判斷出來這輅車不能坐,開口打著圓場:“晝夜不停坐在馬車裏趕了一路,筋骨都抻不開了,從驛站到皇宮應該也不遠,不如我們走著去?”

話音還未落下,他便注意到了不知何時走到了元容身後的顧休休和秋水兩人。

謝懷安皺著眉,不動聲色地給顧休休使了個眼色,似乎是在問她想做什麽。

他們可是要去皇宮面見西燕君主,就算她易過了容,變過了音,萬一被西燕君主認出來怎麽辦?

顧休休卻不理謝懷安,他根本不知道西燕君主在元容為質的那三年裏,都做過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她怎麽放心讓元容自己去,誰知那西燕君主又會做出什麽來。

即便元容沒有回頭,也感覺到了顧休休的存在,他向前邁了一步,甚至沒有看她:“你們留下,將馬車上的誕辰禮卸到驛站裏,若孤回來查閱時,發現磕了碰了什麽,定不會輕饒了你們。”

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讓顧休休在驛站裏好好待著,等他從皇宮裏回來。

顧休休看著元容,久久之後,埋著頭,用粗啞的嗓音應了一聲:“是。”

元容得到答復後,仍是不放心,微微側過首,看了一眼易容過後的秋水。

秋水抿著唇,也輕聲應道:“小的定會仔細搬運誕辰禮。”便是說,一定會看好顧休休,不讓她亂跑的意思。

見狀,元容才算是稍作心安了些,與謝懷安徒步走向皇宮。

驛站離皇宮不近不遠,但進了皇宮的大門後,兩人又徒步走了半個時辰,直到天色稍暗,才尋到了有些偏僻的金屋殿。

此殿之名,取作金屋藏嬌之意,乃是西燕君主的寢殿,地處偏僻是因為西燕君主患有頭疾,夜裏就寢時聽不得一點動靜。

謝懷安是第一次來西燕,先前也從未想過作為北魏使臣出使西燕,因此對燕都並不算了解。

他立在金屋殿外,壓低了嗓音:“太子殿下,你在西燕待過三年,不知到了西燕君主面前,需要注意些什麽?”

元容淡淡道:“看到什麽都不要喊叫,不要碰殿內的吃食和茶飲,管好你的嘴。”

說罷,他又添了一句:“若是你會武,封住氣穴,少呼吸。”

謝懷安嘴角抽了抽。

不要喊叫和管住嘴,他還能理解,少呼吸是什麽意思?

許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元容看在他護了顧休休一路的份上,難得多作了一句解釋:“香爐裏的安神香裏,添了春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