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主帥營帳內,霍厭聽完手下幾位副將報告完匯稽城內攻防布守事宜後,又詢問城中百姓情況如何。

自他們占了匯稽,城中的西涼百姓自是心懷國恨家仇,對他們大梁兵將怨言深重。

而霍厭卻不像尋常將領一般,殺雞儆猴,靠殺戮得俯首,而是下達寬厚詔令,許他們去留自由。

一開始,西涼民眾的確大批大批如逃難般向臨近的西涼域城湧入,可西涼王卻未能及時對難民采取相應的救濟幫扶手段,從而導致從匯稽離開的難民不僅沒有得到暫時的安穩住所,甚至反而受到同族強盜的擄劫,險至人財兩空。

也因此,哪怕霍厭的詔令始終未改,匯稽的百姓們也無人再願意冒險離城了,甚至還有不少人,開始自願入大梁戶籍,為大梁民。

而後以匯稽城為率彰,西涼其余降城內的民眾也都慢慢臣服歸降。

手下將官將情況匯報完畢,霍厭早已料到一般地點點頭,而後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副官荊善候在一旁,等眾人離帳後,上前又道:“將軍,赤封那邊的弟兄們從敵軍將官手裏奪得一把稀世寶劍,據說還是前朝已絕的鑄造手藝,他們遣人送來匯稽,想特此獻給將軍。”

聞言,霍厭擡頭看了荊善一眼,眼神有些意味,而後慷慨道:“與西涼的這幾場硬戰,你斬敵英勇,功勞不小,此劍你若喜歡,賞你也無妨。”

聽了這話,荊善一瞬驚喜,但更多的卻是覺得意外。

他自小就跟在霍厭身邊,對他可謂了解,他雖賞罰分明,卻還是威厲為主,平日裏若非屢建奇功,很難得到他當面毫不吝嗇的獎賞。

故而眼下,荊善著實有些受寵若驚之感。

細細想來,他所做之事皆在分內,實在不敢以此居功。

於是他上前一步,抱拳半跪回話:“將軍,無功不受旅,此劍珍貴異常,荊善怕是受之有愧!”

見他猶猶豫豫,霍厭眉頭微蹙,似有幾分不耐,緊接語氣也凜然了幾分。

“既是賞了你,拿著便是,這般婆婆媽媽的做什麽。”

說完,看荊善還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躊躇模樣,仿佛眼下不把他的功勞講清楚,他便不會輕易接賞。

於是,霍厭無奈錯開眼,之後有些不自在地補了句:“今日之事,你做得不錯。”

這話明面講出來,對霍厭來說的確有些難以啟齒,可荊善找來的那個女子,的確方方面面都合他的心意。

如果不是今日回營的陣仗太大,他甚至可能直接抱人上馬,把人徑自帶進自己帳中。

而荊善聞言後卻是更加雲裏霧裏,起身後還在一直琢磨,自己今日到底做了什麽能這樣得將軍滿意,甚至稀世寶劍都能說賞就賞。

思來想去,他不過就是在將軍去寒池解毒時,將附近水域的無關人員驅離,而後便獨身回了軍營,再無其他作為。

可這些稀松平常之事,何至於得賞?

思及此,荊善又擔心起霍厭的毒症,於是便將心頭困惑暫且拋之腦後,緊接詢問起他的身體狀況。

“將軍,今日去寒池解毒可還順利?這毒症發作時隙愈發變得不規律,毒效也越來越強,為求穩妥,我們還是盡早啟程回京,找宮中禦醫根治為好。”

聞言,霍厭掩飾性地輕咳一聲,緊接臉色也忽變了下。

荊善跟隨霍厭多年,自是能將他的情緒變化覺察敏感,此刻他幾乎可以確認,將軍確有心事,而且當下不自覺流露出幾分慍赧,更是尤為的罕見。

見霍厭久久不語,荊善又心憂地出聲提醒:“將軍?”

霍厭正色將思緒收斂,而後板起臉,故作冷沉地開口:“嗯,啟程之事的確不宜再耽擱。你且交代下去,令全軍將士收戟整裝,三日後,隊伍東進回京。”

“是!”

領命之後,荊善又未雨綢繆道:“回程路途艱遠,為防陰毒再犯,末將明日便去城中醫館,叫大夫提前研配幾副去心火的藥來。”

“不必。”霍厭簡言阻了他。

以後有她在身側,若毒勁再發,他也不必靠著苦藥,獨自艱難消忍。

霍厭承認,將美人抱進懷裏,享受過一次滿懷的溫香軟玉後,他難控沉陷著迷,確實對其上癮。

要說實話,這毒性雖烈,可前幾次發作時他也能生挨下來,可就是見著她時,他偏偏就不想再忍了。

那雙柔媚攝魂的美眸虛虛幻幻地勾著他,他當時想的哪裏只是擁抱,分明是恨不得當即剝了她,把人要了。

只是當時,看她模樣怯怯的,還帶著些許懼意,的確叫他油然而生幾分憐愛和不舍得。

於是他便想著,反正都是他的人了,也不必急於一時,等以後帶人回了上京城,他想怎樣金屋藏嬌,誰也無權過問一二。

霍厭慢慢收心,將腦海裏浮現出的那張嬌美面龐驅散,而後出言對荊善吩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