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頁)

“明日午時過後,你去前營正門親自替我把人接進來,記得到時避著些人,接到後直接將她送進我帳中。”

荊善不知何人這樣重要,能被將軍這樣記掛在心上。

他正想細問,忽聽外面有人出聲請見:“將軍可在?尚衣女官馮昭有事向將軍稟明。”

霍厭頷首示意,荊善見狀,揚聲沖著帳外說了聲:“進。”

馮昭帶著三位同級女官一同走近,而後半曲著膝,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得恩起身後,馮昭平著視線開口道:“這麽晚還來叨擾將軍,實屬我們過錯,只是此事涉及西涼進獻來的美姬,我們擔待不起,又拿不定主意,所以特來請將軍示意。”

聞言,霍厭略微蹙眉,對此言甚為不以為意。

他短促嗤笑一聲,語氣不屑:“擔待不起?一西涼獻降女,如今進了我們大梁軍營,就該本本分分,知曉自己的身份,難不成在這她還要端什麽架子,叫你們認她一聲主子聽嗎?”

馮昭聽了這話,得逞似的松了口氣,緊接嘴角也輕輕勾起抹得意的弧度。

之前,她因嫉妒施霓得太子美贊,心頭一直堵著口氣,於是便忍不住地懷存私心,明裏暗裏對她及其婢女有所苛待。

原本,她不過就是想給對方一個教訓,卻不料霍將軍回營這般迅速,還正好趕上施霓染上急症。

她還不至於那麽愚蠢,真當不知輕重,若叫施霓主仆二人先行向霍將軍言說委屈,恐怕她十有八九會被問責。

於是馮昭幹脆先一步占下先機,把理都說到自己這邊來,反正身為大梁武將,他們刀刃染血隔著芥蒂,霍將軍就算再怎麽樣,也不會去向著一西涼女子。

馮昭揣度著霍厭的心思,趁機又說:“那西涼女許是之前被人伺候慣了,來到營中可謂挑三揀四,將士們辛辛苦苦挑來做飯的水,還需為她勻些出來專門用作沐浴,就算這樣,她還百般不滿意,嬌貴的真如個公主一般。”

“這不就在剛才,又揚言說自個染了風寒,也不知她是真得了急症,還是知曉將軍回了營,故意拖延著不想禮見將軍。”

馮昭這話是打了很久的腹稿,她心知此言一出,霍厭自會對施霓心生不滿和厭惡。

她們若遭了主帥的不待見,想來回京的這一路上,定會過得不大痛快,思及此,馮昭只覺十足解氣。

霍厭拂了拂手,眉間已浮現出幾分不耐:“既染了病,那便先遣軍醫給她醫治,待其病好了,後方軍備所需的五個水桶,全叫她來挑滿。這裏是軍營,沒人在這裏寵護公主,豢養閑人,先前她浪費掉的那些廚間用水,自該自己動手還回來。”

“將軍所言,下官一定照辦。”

聽了霍厭的冷言交代,馮昭面上的幸災樂禍之色幾乎快要掩藏不住。

她一邊哂然得意,一邊又忍不住暗嘆,論起嚴酷手段,誰能比得上霍將軍?

又心想著,別說什麽憐香惜玉了,就是像施霓那般眼神撩撩弄弄,會發騷勾男人的狐狸精貼近在他面前,想必霍將軍也依舊鐵面無私,連眉頭都不會松一下。

她那副嬌滴滴的嫵媚做派,旁人見了許會心生愛憐,可遇上霍將軍,那可就是柔腸碰鐵板,明月照溝渠了。

預想著施霓往後的難過日子,馮昭心頭暢然地退了下去。

待人走後,荊善在旁幾分猶豫地開口:“將軍,灌滿五桶水的懲罰是否過重了些?那西涼女子畢竟是要獻進宮裏的,就算做不成娘娘,大概率也是被哪位殿下收了房,我們這般,恐怕會將人得罪了去。”

聞言,霍厭狹長的眸中閃過幾分不屑:“西涼人素來狡猾,此番以女獻媚討好聖上,其心思不恥已是昭然若揭。”

荊善略微思忖,又表認同道:“將軍顧慮得是。聽聞這西涼女的畫像初現宮宴之上,三皇子當即便稱贊其美貌無雙,上京無二,就連太子殿下那般朗月清風的主,都忍不住明言美譽,贊其工筆勾勒惟妙惟肖。依屬下言,太子殿下哪裏是賞畫,分明也是看上了畫上的美人。”

“這還只是見了畫像,就已然這般狀況,若此女親身抵達上京,豈非風雲暗湧,又引一番競逐。”

說到這,荊善同樣不忍好奇,也想親眼去見一見這傾城絕世的美人貌。

只是可惜,美人抱病,他這一面還需往後推延。

而霍厭聞言卻是不以為意地冷嗤一聲,緊接漠然開口道:“這般禍水,還是遠離些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