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2/4頁)

只是,他正欲下狠手之時,莫名地又想起她方才自作聰明的一番話,果然是在大梁帝後呵護下,又受萬般寵愛的嬌貴公主,被保護得太好,以致絲毫窺不及人心究竟能有多難測,竟敢主動提議要他去居月宮當差。

呵……思及此,常生不僅略帶不屑意味地嗤笑一聲。

綿羊把狼當成同伴,當真是蠢得可以。

於是,常生松了手,帶著些不明意味,擡手伸出食指在寧樂公主的臉上輕輕劃挲,從鼻尖,輕緩點到唇峰,看到她喪失意識地眼睫輕顫,心間竟生出股欺人的快感來。

他不得不承認,梁帝這唯一的一個女兒,生得的確算是美的,忽略其跋扈急躁的脾氣秉性,此刻只看她這樣安安靜靜地躺著,確實是位溫婉美人。

究竟是想繼續邊偽裝邊淩弱以尋求獨特的快感,還是欲把仇恨轉移,換作形式地報復,對此,常生自己也說不清楚。

直到最後,他這滅口的陰狠毒手到底沒有降下。

在他手下饒人,這的確算是第一回。

……

自太子回了上京城,未央宮內自是常存熱鬧,尤其晨間請問早安時,往往太子先到,宣王後腳也緊跟著就來。

皇後原本因著梁帝在同她一番誠切示好之後,又再次本性難移地尋歡作樂,而至心頭寡歡,其實若只是伶貴人復寵也就罷了,可偏偏伶貴人的生辰宴才剛散,梁帝便絲毫不在意朝臣的目光,又高調納收了位同他們小輩一樣年紀,又擅搔首弄姿,賣唱昆曲的民間女進宮。

聽說,這是地方大臣為體恤聖意,得了個好的,便立刻送來上京“進忠”。

聽聞北宸殿近日,幾乎夜夜靡靡之音繞梁環繚,笑語不斷,可見新小主是有多得聖上寵愛。

對此,旁人生嫉艷羨,可皇後卻知,皇帝這次也不過只是興頭,玩玩而已。

有些人天生就是多情種,不論是她,還是伶貴人,亦或是後宮裏的任何一位癡盼女子,其實做不過都是聖上寂寥時能取到暖的一塊毯,等周圍簇擁的毯子過多,以致他不再冷了,那麽在他身邊的人,便誰也不再被需要。

幾次三番的失望,叫皇後再不會對其徒生希翼。

如今胤兒回來,她也是真正有了顆定心丸,又何苦再在聖上身上浪費多余的心思。

伶貴人費勁心思,甚至拉攏著施霓一齊,幾乎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究探其根本,不就是因為膝下尚無皇子傍身。

而她的親生兒子,卻是大梁最優秀的皇長子,皇太子。

此處作比,她根本毫不費力地便贏得徹底,至於旁的,她心頭麻木,對皇子的余情也淡下,當即通透地只覺,除了胤兒,所有一切都是可有可無。

“母後可還是因伶娘娘生辰那日的事悶悶不可?其實,不是伶娘娘,後宮裏不知還有多少不省油的燈,母後實不必對此惱神,尤其施姑娘參涉其中,不過是挨不過貴人的面子,我已經言語提點過了,今後她定會同貴人撇開些關系。”

宣王猶豫地率先開口,生怕母後因著對伶娘娘的介意,連帶著對施霓的印象也壞下去。

聞言,皇後只是神色淡淡地搖了下頭,算得達禮地開口,“就算沒有施霓去教,依著伶貴人的性子也會再去尋別人,她處境本身就艱難,既不是你父皇娶納之人,我又何故去按什麽後宮中不成文的營派規矩去過於苛責。”

宣王立刻面上欣悅,同時也松了口氣,“母後慈善,施姑娘定也會知母後的用心良苦。”

話落,他忽的意識到什麽,於是忙心虛地去看太子哥哥的神情。

一開始,的確是太子哥哥南下賑災分不開身,而後處於信任,才暗示他尋助施霓,以免叫她在宮裏遭了委屈麻煩。

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慢慢地不再是因為太子哥哥的交代才去幫她,是他自己看不得施霓承風險,遇危然。

甚至,在察覺到周圍人有意撮合他與施霓時,他心裏是不自覺地生出幾分得意之色。

施霓,能成為他的嗎?這個問題,蕭承凜不止一次於深夜,貪心地自言問過自己。

可太子哥哥……

“五弟上交了巡衛營的權屬,如今看著,的確是輕松了許多。”太子面色平善,明明語氣沒有重半分,可就是叫人聽後能覺出其言語的威懾凜意。

宣王蕭承凜聽當即只覺背上一僵,聽著這話也覺得分外刺耳。

巡衛營是太子哥哥走前親手托付給他的,可這才幾個月的時間,他便把權利給丟了,連帶巡衛營的三千兵力也盡數被霍厭接手。

對此,他在先前幾日,當真是不甘心地睡不著覺,同時也覺得有虧於太子哥哥的信任。

思及此,蕭承凜只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不僅巡衛營沒有幫太子哥哥守住,如今就連太子哥哥心儀的女子,他竟也生出旁的心思,實在自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