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3/8頁)

這上面的落款分明就是李師叔的。

可是這個怎麽會在鹿望北手裏呢?楊春歸十分驚訝。

他其實已經找到了李師叔,從照德齋知道李師叔眼疾之後,他們派人查了南市所有的醫療档案,終於找到李師叔的死亡記錄。

命運弄人,他們還是來晚一步。

而李師叔的小弟子這下更是無從查找,眼看這一次的奔波除了得知故人已亡,就再沒有消息。

可師父已經年邁,他哪裏敢告訴師父,師叔已經過世呢。

這幾天楊春歸正愁的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誰知竟然在這裏看到李師叔的畫。

鹿望北卻沒有說話,只是示意鹿與寧上前。

鹿與寧咬了咬嘴唇,將和公園老人家的往事說了出來。

楊春歸激動近乎失態說:“你可知道那個老人家叫什麽?”

鹿與寧眼眸低垂,扣著自己手心,擡起眼睛,將眼中復雜掩去說:“我忘記了。”

鹿望北眼底驚訝一閃而過,看向與寧眉心微皺。

與寧說謊了。

在他看來這個謊言很沒有必要,他知道楊伯伯除了與寧外是沒有別的選擇的,顏老年事已高,他們需要這麽一個可能的人給顏老帶來慰藉,哪怕與寧說實話,楊伯伯也會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答案。

與寧只要坦然說出實情就好。

可一旦說謊,與寧就需要用更多的謊言去避免自己不被揭穿。

但是他看到鹿與寧慌張的神色,心裏嘆口氣,不忍在苛責。

與寧也是太過重視,才會這樣。

而一旁鹿正青疑惑道:“寧寧,你之前不是說那幅畫也是那位老人家教你畫的嗎?那麽說他也會顏老師門的特殊技法?他給你的畫落款又是李師叔和一樣?”

“難不成他就是李老先生?”

鹿與寧低眸沒有否認。

楊春歸看著鹿與寧滿是驚喜。

一定是這樣了!

要不然天下哪裏會有這麽巧的事。

楊春歸喜不自勝,看向鹿與寧眼神充滿柔和。

若是可以帶與寧去看師父,師父定然有所慰藉。

楊春歸聲音中帶著喜意:“這都是上天注定的緣分。”

誰知道找了這麽久的師叔竟然和與寧還有這樣的淵源。

楊春歸和藹道:“你願不願意讓我教導你?”具體的輩分等他回去稟報師父在做處理,李師叔已經仙去,無論如何為與寧都需要人來教導,師父年事已高,由他來教導是再好不過。

終於等到這一刻鹿與寧心裏猛地一松,得償所願的快樂沖淡了一切,他忙不叠點頭:“願意。”

事情如同哥哥預料的一般,順利的可怕。

鹿與寧還是覺得難以置信,感覺在夢中,他想要的一切終於得到了。

他頓了頓,稍微抑制住心中的狂喜道:“我不會辜負——辜負師父的教導的。”

能夠讓楊大師教導,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人。

他想要站在最高的地方,而從現在這一刻開始,一切都有了可能,他甚至——甚至——能夠得到顏老的親自教導。

這怎麽能讓人不激動。

沉浸在興奮中的他,完全沒有注意道一邊的鹿予安。

*

從剛剛鹿與寧拿出那一幅畫出來鹿予安就覺得不對勁。

這幅畫明明是李老頭的,怎麽會變成什麽李老先生的?

他前世是知道鹿與寧是因為一幅畫最後成為了楊伯伯的弟子的。

難不成就是這幅畫。

可是,這明明就是李老頭的畫啊,荷花上的蜻蜓,李老頭犯懶,還是他給畫上去的。

他記得這幅畫作畫的過程,還知道李老頭把這幅畫賣掉高興了半天,怎麽變成鹿與寧師父的?

他上前一步,仔細看著畫軸,他確定自己沒看錯。

楊春歸沒有注意這邊的動靜,只欣慰朝鹿與寧說:“對了,我都忘記你還不知道李師叔的名字,與寧你記住,你的師父姓李名月逢。”

他話音剛落——

鹿予安俯首看畫的動作一頓,琥珀色的眼睛滿是不可置信盯著鹿與寧。

李老頭脾氣又臭又硬,但是有個很好聽的名字——李月逢。

楊春歸略一停頓,神色懷念道:“月逢元夕——”

鹿予安喃喃張嘴續上後半句:“清光滿的月逢。”

月逢元夕清光滿的月逢

鹿予安想起——

夏夜,李老頭搖著蒲扇,慢悠悠的躺著搖椅上,指著滿院子的月光得意說:“我的名字可比你的好聽多了,你記住了——月逢元夕清光滿的月逢。”

“鹿與寧,你說你的師父是李月逢?”鹿予安不帶任何感情的出聲道。

鹿與寧低頭掩蓋住自己的情緒,低頭,就好像害羞一般,點點頭。

畫是李老頭畫的,李老頭也是李月逢。

但鹿與寧那個在公園教他水墨丹青的師父是李老頭?開什麽玩笑,那幾年李老頭眼睛已經很嚴重了,那個公園和李老頭基本橫跨了整個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