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疼了?

“那你弟弟可真多。”厲以行說。

柯洲看出姚辭同厲以行認識,不清楚兩個人是不是打配合來套他話,便沒有繼續說話,就直挺挺地站著,似乎不打算再開口了。

姚辭剛勸得柯洲心思活動了些許,轉瞬就因為厲以行的打斷前功盡棄,眼見著柯洲像蝸牛一樣縮回了殼裏,他顧不得那麽多,連忙說:“我認真的,你考慮考慮,我肯定比那個看守對你好。”

厲以行頓了頓,覺得姚辭此刻的神態,比說喜歡他時真誠得多。

他不動聲色地扯了一下衣領,一只手插在兜裏,意味深長地看著姚辭。

還有第三人在場,柯洲意識到姚辭說的這些話很容易引人誤會,他蒼白的面色滲出了淡淡的紅:“二少,我們別在這說這些好嗎,等晚上……”

“給我一杯酒。”厲以行毫無預兆地開口,目光掃過吧台上的酒水單,隨口說了一個名字。

柯洲慌忙應下來,用沒受傷的那只手笨拙地給厲以行記了賬,接著就轉過身去拿新的玻璃杯。

轉機就此破滅,姚辭記不清是第幾回在厲以行那裏吃虧,心情難免有些起伏不平,他用舌尖恨恨地抵了一下臉頰:“柯洲手還有傷,你就這麽使喚他?”

厲以行沒看姚辭:“心疼了?”

姚辭被噎了一下,厲以行瞥他一眼,淡淡道:“二少爺要是對我不滿意,大可以懲罰我,畢竟我只是……”

他停了一下,轉回頭去,輕描淡寫地說出了後面的內容:“只是二少爺喜歡的人中的一個。”

厲以行沒有放輕音量,柯洲也聽得見,想回頭卻又忍住了,這些小動作全被厲以行盡收眼底。

即使是白天,酒吧裏的光線也並不明亮,仿佛是為了讓人誤以為時間還停留在夜裏,彼此看不清對方的表情,說出來的話也不必細究真假。

姚辭微微偏頭,端詳著厲以行線條鋒利的側臉,忽然覺得自己理解了對方的心思。

厲以行也是來找柯洲問話的,這人還在戒備他,不希望柯洲被捷足先登拉入他的陣營,又誤以為他是在用那些風月場上的伎倆哄騙柯洲,這才說出這些意味不明的的話,是拐彎抹角地提醒柯洲,別著了他的道。

姚辭嘴角挑起不明顯的笑意:“說什麽呢,我就喜歡你一個。”

對付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法子,厲以行未免將他想得下作了些,他雖然不是什麽縱橫人世的俠客,但也不至於去占柯洲的便宜。

他伸出手,手背朝厲以行,剛想用弓起的指關節敲敲對方的胸口,就猝不及防地被厲以行攥住手腕向後逼退了一步。

姚辭愣愣地看著對方,後腰同肩胛骨之間的位置抵在了吧台光滑的外緣,硌壓感逐漸清晰,他看得清厲以行漆黑瞳孔中自己錯愕的神情。

“先生!對不起!”

怯生生的聲音從厲以行背後傳來。

厲以行放開姚辭,往旁邊退了一步,姚辭看見了昨天那個潑了自己一褲腿水的男孩子。

而此刻對方手裏端著一個客人用剩下的杯子,姚辭想到了什麽,繞到厲以行背後,對方襯衫上已然洇開一大片水漬。

他“嘖”了一聲,對那男孩說:“弟弟,你這冒冒失失的毛病發作得還挺規律,昨天晚上一回,今天上午又一回。”

厲以行偏過臉:“他也是你弟弟?”

姚辭還沒來得及說話,男孩子便緊張地跑了過來。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厲以行的襯衫,滿眼都是懊惱:“先生,都怪我,我幫你把衣服洗了吧。”

姚辭聽見“洗衣服”這三個字,眉尖一擡,不動聲色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直到能看清男孩子的後頸為止。

對方同他一樣,脖子上多長了一塊東西,也是個Omega。

長相麽,還算清秀,在酒吧擦地板收拾桌子的話,身世約莫挺慘的,是灰姑娘的那種人設,作為男主角的桃花,也不能說不合格。

姚辭笑眯眯地看戲,沒想到厲以行不解風情,直接面無表情地拒絕了對方:“不必。”

男孩子試圖爭取:“先生,我肯定給你洗幹凈,我不像二少爺那麽嬌貴,什麽活都會做,我叫昭禾……”

“我說過,不必。”厲以行打斷了他。

姚辭的目光停在了滿臉委屈的昭禾身上,他怎麽覺得這小孩兒好像有點兒針對他呢。

“行了昭禾,你去忙吧,不然被記了偷懶,你上午就白幹了。”柯洲出聲提醒。

昭禾不情不願地離開了,姚辭若有所思地望著對方背影,厲以行擡眸看他:“還沒看夠?”

姚辭回過神來,方才的笑意還未完全斂去:“……你怎麽不讓人家給你洗衣服啊?我昨天想享受這待遇都沒享受上呢。”

“自己能力範圍內的事情,為什麽要交給別人?”厲以行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