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搖尾乞憐的狗(第2/3頁)

兩邊都安靜了半晌,許戚聽著廖今雪沉穩的呼吸,忽然覺得如果能一直這樣聽下去也很好。

廖今雪說:“隨便你。”

“這是什麽意思,你會過來嗎?”

“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廖今雪的唇靠近聽筒,嗓音流淌進另一端許戚的耳裏:“早點休息,別再想這件事情。”

他不讓許戚想,可說的話,做的事,偏偏都在讓許戚忘不了。

留給許戚準備的時間只有三天,他本想找良叔出主意,但隱形的代溝擺在那裏,以前的好主意不一定還會是現在的好主意。

好在,網絡上總能搜羅到一眾不論好壞的答案。

許戚在這方面一竅不通,不懂什麽技巧和套路,除了用心。他找了很久,終於確定一家評分還不錯的西餐廳預訂了座位,然後又訂好花和蛋糕,當天再取。

蛋糕的樣式是到店裏親自選的,許戚特意囑咐店家多放水果。廖今雪很挑食,不愛吃青椒,也不愛吃太甜的,水果的清涼剛好能中和一下蛋糕的甜度。

一切都用足了心思。

來到當天,許戚一早就把時間和地點發給廖今雪,但得到的回復只有一句‘知道了’ ,不知道是來還是不來的意思。

許戚想追問,打好的字又一個個刪除,可能潛意識裏明白,即便問下去也不會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還是保留一絲余地,讓他可以繼續期望下去的好。

不知道是不是緊張的心理作用在作祟,這一天許戚過的不是很順利。先是拿蛋糕的時候忘記帶發票,還好上次他留下了手機號碼,不然連最簡單的第一關都要被卡住。

去拿花的時候,許戚不小心被花店門口的花盆絆了一腳,所幸沒有真的摔跤。大束玫瑰落到手裏,他本來只是想輕輕碰一下,不想被鋒利的刺劃破手指。

店主給了他一個創可貼,這道微小的傷口很不起眼,但一連串的黴運讓許戚的心不安地往下墜。

“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我訂了一個靠窗的兩人位。”

核實完預約信息,侍者把許戚領到桌前,上面用蠟燭和鮮花精心布置,顯然是專門為約會的情侶準備。

台上還有人在演奏鋼琴。要不是因為廖今雪,許戚絕不會一個人來這種讓他渾身不自在的餐廳。

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生日可能是所有節日裏最無足輕重的一個,但只要和廖今雪沾上關系,對許戚而言,每一件事都擁有獨一無二的意義。

廖今雪應該被認真對待、被特殊地對待。

只是這個承載他全部期待的人,遲遲沒有出現。

晚上七點,餐廳裏已經滿是精心打扮的客人,他們成雙成對地坐在一起,刀叉丁零當啷的碰撞聲附和鋼琴,唯有坐著許戚的角落,透出不合群的寂寥。

面前的椅子始終空著,侍者已經第三次過來問他要不要先點餐。許戚可以想象到周圍客人看他的眼神多麽好奇和憐憫,那個侍者回去後應該也會和其他人吐槽起他這個怪人。

他們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可憐的小醜,猜測他是否被人拋棄,或者只是單純地瘋了。

蛋糕孤零零地擺在桌子正中央,頂部系著漂亮的絲帶蝴蝶結,許戚原本想要等廖今雪過來親自拆開。

他看向手機,距離廖今雪上一條消息,已經過去六個小時。

“你不接嗎?”

夏真鳴用眼神示意廖今雪面前桌上持續震動的手機,廖今雪冷然地瞥了眼上面的名字,靜音,倒扣放下。

“不用管。”

“真的嗎?這已經是今晚第三通電話了。”夏真鳴舀了一口面前的甜點,彎起上挑的眉眼,在餐廳朦朧的燈光下滲出一絲笑意,“不會是你某個瘋狂的追求者吧?”

“不是。”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以前欠下的情債沒還清,負了人家,現在回來找你索債了?”

廖今雪掀起眼皮,問:“你吃飽了嗎?”

“沒啊,你怎麽還內涵我?我剛才說的不是我自己嗎?”夏真鳴狡黠一笑,還和以前一樣喜歡說些不著調的輕浮的話,虧了這副漂亮的皮相,反倒讓人覺得是一種個性的表現。

廖今雪不為所動,“吃飽了我們就走。”

“我什麽時候說我吃飽了?你這人真是一點也沒變,完全不懂遷就別人,答應我出來的人是你,現在又像趕著投胎一樣要走。”

夏真鳴噼裏啪啦的語調更像夏日聒噪的蟬,一個字能轉上三次調,不難聽出裏頭的刻意,還有被藏得更深的失落和賭氣。

廖今雪放下餐具,靠在椅背上一言不發,桌下的小腿突然被人勾了一下,然後又是一下。他擡起眼,正對上夏真鳴意味深長的笑。

“做什麽?”

夏真鳴‘噗嗤’了一聲,“還裝?你答應和我出來,總不可能只是為了吃頓飯那麽簡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