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4頁)

姜稚衣不打算在這兒過夜,也就白日坐坐,便不挑剔了,一面往裏走一面朝四下看了看,沒見到那些公子哥兒的身影。

“人都做什麽去了?”

官員殷切答:“方才剛結束祭禮,這會兒暫時無事,有的公子們先出去熟悉地形了,有的在帳子裏頭歇息。”

姜稚衣點點頭,朝那一扇扇緊閉的帳門看去:“這帳子是照什麽分配的?”

“生怕公子們為著風水吵起來,是提前抽簽決定的。”

“那裴子宋裴公子的帳子在哪兒?”

“您隨我來。”

姜稚衣跟著這官員一路走到了一頂掛著“裴”字木牌的營帳門前。

她想好了,第二只錦囊裏的事比第一只容易做,便先幫寶嘉阿姊把話問了,裴子宋不是那等熱衷於武事的人,想必不會積極出去熟悉地形,倒是阿策哥哥此刻大多不在營中。

而且,她一時也有些不知如何面對他……

這些天一開始是很生他的氣,可前天夜裏她隱約記得他來過,好像在她摔倒的時候給他當了“人肉墊背”,這會兒說原諒吧,又還生氣,說生氣吧,又總覺前天夜裏他似乎照顧了她很久……

姜稚衣這一恍神的功夫,官員已替她將裴子宋叫了出來。

“多日不見,姜小公子可還安康?”裴子宋朝她有禮地作了一揖,也沒問她這幾日為何沒去書院。

“安著安著,”姜稚衣隨意擺擺手,讓那官員退了下去,朝四周一看,見附近無人,開門見山道,“我來是想問你個事。”

“姜小公子請講。”

“是這樣,”姜稚衣一開口,想起翠眉讓她先別提寶嘉名號,“我有一位閨中姊妹,她托我問問你——”

“嗯?”

看著對面人澄澈幹凈的眼神,姜稚衣一時有些不太好意思,清清嗓子道:“就是,那個……不知裴公子可已有婚配?”

一帳之隔的不遠處,元策拎著弓掀開帳門出來,一耳朵聽見這道刻意壓輕的女聲。

這含羞帶怯的用詞,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語氣,幾乎不必聽完一整句話,便已認出是誰。

元策一腳站定,頭稍稍一歪,朝斜前方望去——

只見對話裏的男主人公目光一閃,耳根微紅地搖了搖頭,略有些磕巴地道:“不、不曾。”

緊接著,背對他這邊的少女長長哦了一聲,又問:“那你屬意什麽樣的女子?”

男主人公耳朵更紅了:“我尚未及冠,還不曾考慮婚配之事。”

少女不滿地嘖了一聲,步步緊逼般追問:“那你現在考慮考慮?”

“我——”男主人公被問得沒法,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或許屬意安靜些的……”

“這樣啊……”少女發出一聲失望的嘆息。

“?”元策拎著弓抱起臂來。

那頭望風的谷雨一雙眼到處瞄著,瞄到元策這裏,突然驚恐地扯了把姜稚衣的衣角。

姜稚衣順著她所指回過頭去,對上了元策殺人不用刀的眼神。

“……?”

眨了下眼的功夫,元策已經冷著臉一個轉身,大步往營寨外走去。

姜稚衣一愣過後,看了眼身後的裴子宋,緩緩回過味來。

“……沈元策!”姜稚衣拔步就追,走了兩步,想起裴子宋還在原地,連忙回頭解釋了句,“真是我閨中姊妹問的,不是我無中生有啊,你千萬別誤會!”

裴子宋遲疑地眨眨眼,點了點頭,目送著姜稚衣急急朝元策離開的方向跑了過去。

另一頭,一張悄然掀開已久的帳門也合攏了起來——

營帳內,鐘伯勇朝身後好友道:“沈元策出去看地形了,咱們也走?”

卓寬不緊不慢坐著飲下一口茶:“看不看地形都一樣,他有那等騎射的功夫,你要在狩獵賽上贏他,根本無稽之談。”

鐘伯勇恨恨一甩手,在幾案邊坐了下來:“我爹又不讓我主動挑事,這狩獵是我近日唯一能與他一較高下的賽事了。”

“他打斷你阿弟的腿是暗夜行兇,你又何必非在這兒光明正大地計較?”

“你又有什麽好主意了?”鐘伯勇眼睛一亮。

卓家祖上因戰功封侯,爵位傳到卓寬他爹這裏卻是從文了,文官的兒子,腦子就是比他這武夫好使。

上回打馬球賽時,也是卓寬給他出主意,說可以在沈元策的隊伍裏安插內應。

卓寬:“上回馬球賽時我尚不確定,方才都這麽明顯了,你還沒瞧出來?”

“瞧出什麽?”鐘伯勇光盯著沈元策那把弓的樣式看了。

“郡主和沈元策恐怕不是死對頭,而是——”卓寬附到鐘伯勇耳邊小聲說了一句。

鐘伯勇一驚:“你的意思是?”

“說不定你阿弟就是知道得太多了,才會被他們——”

回憶著阿弟當時支支吾吾不肯說原因的樣子,再聯想阿弟出事那日,確實曾去過貴女雲集的那間酒樓,鐘伯勇氣得漲了紅臉,慢慢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