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2/3頁)
一旁範德年沖元策冷笑了聲:“聽聞沈小將軍在書院時,與康樂伯之子鐘伯勇關系匪淺,可是留下來關心鐘家這貪汙案是何結果?”
元策擡起眼來。
興武帝挑高了眉看向元策:“是嗎?”
“當然不是!”一道清亮的女聲在殿門外響起,“範伯伯回京過年也好些天了,怎麽沒聽說我與沈少將軍的親事?”
姜稚衣跨過殿門,由內侍引著款款走上前來,向上首福身行禮:“稚衣見過皇伯伯。”
興武帝收起肅穆,露出慈父一般的笑來:“你這丫頭都多久沒來看朕了?難得來一趟,還是沖著你未來夫婿來的?”
姜稚衣笑盈盈朝上道:“還是皇伯伯消息靈通,皇伯伯向來關心稚衣親事,前兩年也替稚衣挑選過好些人家,如今稚衣親事有了著落,舅父囑咐稚衣進宮與皇伯伯說明此事。”
“所以他留下來是為了與你定親?”
“正是呢,皇伯伯,我可不許他沒與我定下親便走了。”姜稚衣笑著與一旁元策對視了眼。
“可你這夫婿挑得著實能幹,如今就要遠赴河西,替皇伯伯辦差去了,你這親事來得及定,婚期卻要被皇伯伯耽擱了。”
姜稚衣嘆了口氣,蹙眉道:“稚衣在殿門外都聽著了,皇伯伯,我這好不容易瞧上個郎君,您卻這樣差使走了……”
“那怎生是好?皇伯伯總不能為了你,將有用武之地的將軍強留在京?”
“那皇伯伯,我想同沈少將軍一起去河西行不行?”
元策偏頭看向姜稚衣。
姜稚衣回看他一眼。
方才元策提議她與他一起去河西,舅父思量過後準許了,但說此事理應得到皇伯伯的首肯。
這事如果由元策開口,難免叫皇伯伯懷疑,他帶著未婚妻離京,是想免於將來子嗣留京為質,如果由她開口,便能叫皇伯伯對他此舉少些猜疑。
“胡鬧!”興武帝面露肅色,輕斥一聲,“你從小生在長安,長在長安,住去河西能習慣嗎?長安到河西那麽長一路,你怕是半途就受不得苦跑回來了!”
“那稚衣總要試試,若半途受不得,我就傳信給皇伯伯,皇伯伯到時再派人接我回京來,但我眼下當真不想與沈少將軍分開……我保證,這一路定不耽誤行程,皇伯伯定個期日,您說二月到河西,稚衣絕不拖累沈少將軍三月到!”
興武帝側目看著她,還是沒松口。
“皇伯伯,阿爹阿娘走後,稚衣在侯府寄人籬下十年,好不容易要有一個自己的家了,您不能這麽拆散我們……”姜稚衣嗔怪著撇撇嘴。
興武帝神色稍稍松動了些。
“要不然、要不然您就換個人去河西?”姜稚衣突然轉向範德年,“範伯伯,您這麽厲害,心中鴻鵠之志定不止於河東,要麽河東河西都歸您管,您替我未婚夫去河西吧!”
“……”範德年目露惶恐,立馬起身,拱手向上,“郡主戲言,陛下切勿當真。”
元策忍著笑意看了眼姜稚衣。
姜稚衣揚揚下巴,在心底冷哼一聲。
這個範德年不是愛挑是非嗎?她也挑一個給他看看。
興武帝擡手虛虛按下範德年,沖姜稚衣長嘆一聲:“你瞧瞧,皇伯伯議事議得好端端的,你來一趟,雞飛狗跳!”
“皇伯伯只要答應了稚衣,這雞就不飛了,狗也不跳了!”
興武帝思慮片刻,揮了揮手:“罷了罷了,就依你吧。”
從內殿離開,姜稚衣與元策並肩往外走去。
等引路的內侍退下,到了無人的宮道,元策擡手捏過姜稚衣下巴,刮目相看一般打量著她:“誰教你的扮豬吃老虎?”
“嗯嗯?”姜稚衣往後避去,揮開他的手,“我這點著妝呢,你快松手!”
元策放開了人。
“這麽簡單的事,還用得著誰教嗎?我好歹也是從小見識過宮裏那些明爭暗鬥的。”姜稚衣努努下巴,“還有我祖母,定安大長公主,封號當得起‘定安’,那可是當年從後宮走上過前朝的,雖然祖母去得早,我都不記得她長什麽樣了,但我應當還流著她聰明的血。”
“那你有這能耐,來日我若得罪了你,你也這麽扮豬吃我?”元策睨了睨她。
“你別得罪我不就行了?”姜稚衣奇怪地看看他,“擔心什麽呢,做壞事啦?”
元策眉梢一揚:“當然沒有。”
入夜,永恩侯府書房,元策與永恩侯對坐著下過一盤棋,永恩侯收起玉子,打開了話匣子:“今日是我讓衣衣去宮裏的。”
“她與我說了,”元策點頭,“多謝侯爺考慮周詳。”
“既然要做一家人了,你的事便是衣衣的事,你要帶衣衣去河西,我不反對,但聖上那一關,衣衣去過,比你去過更省力。”
他本是千不該萬不該同意稚衣如此倉促去河西的,但想到太清觀算出來的那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