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二人來到另一邊。

祁喻掏了掏口袋找鑰匙, 找了半天沒找到,人是傻的,撓著頭在房間裏四處遊蕩:“我鑰匙呢?”

期間, 張簡瀾陪著他遊蕩。

祁喻找了沒找到, 這才願意認清現實:“我鑰匙丟了!”

挺好, 現在兩個牢房都沒鑰匙。

祁喻只好蹲在鐵柵欄前,嘗試著變成劍, 變成劍他就可以穿過去了。

卻得張簡瀾一句話回應:“吾知道你在想什麽, 沒用的。此處乃蜀山深海地牢,其建築都是用隔絕靈力的海神巖所制作, 在這裏靈力無法使用。吾也是。”

“那怎麽辦?”祁喻在鐵床邊上坐下來,擡起兩人銬在一起的手晃了晃, 說道:“張簡瀾, 你力氣那麽大你不可以給它扯斷麽?”

聞言,那道長挨著他坐下, 板著臉道:“吾可以,但吾不想。”他很耿直, 耿直得像是在發什麽個人怨氣。

祁喻不高興了:“為什麽?”

“你日日皮野不著家。”他端正身子,又見祁喻坐姿不雅, 給他拍背調正,道:“不如與吾銬在一起, 省心省事。”

這瘋子……

跟一把劍玩囚禁!

“我特麽……”祁喻想罵點什麽才好,剛吐出幾個字,張簡瀾一個眼刀看過來,板著臉接話:“你什麽?”

祁喻被他盯得瞬間卡殼, 改口道:“我謝謝你。”

*

二人沉默下來, 排排坐在一塊, 由於手銬鏈接的鎖鏈只有半米長,所以他們不能離對方特別遠。

祁喻真是受不了跟張簡瀾待在一起。

他感覺空氣都是悶的。

於是站起來又坐下,坐起又站下,要麽就是在原地轉來轉去。張簡瀾則很淡定,目光隨著他轉來轉去。

“吾妻……”他忽然喊。

祁喻撇嘴答:“幹嘛?”

張簡瀾拍拍腿,示意讓他坐上來:“吾想與你磨合一下。”

祁喻:“……”

你怕是在想屁吃。

祁喻壓根不搭理他。

張簡瀾只好悶著臉把手放下,又變回了一個悶葫蘆。

很快夜晚來臨,但是地牢裏沒有火。

牢外是海,夜晚能聽到很清晰的水聲,咕嚕嚕的,很助眠。

祁喻這幾日沒有跟張簡瀾練劍,有點犯困,哈欠滾滾。

他想睡覺,睡之前特意看了一眼張簡瀾的位置,想確認他睡沒睡。他想等他睡了再睡,免得他趁自己睡著的時候做點什麽喪心病狂的事情。

那邊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只能聽到張簡瀾沉穩的呼吸聲。

應該……睡了吧?

祁喻想著,往鐵床上一靠,準備睡覺,意識剛進入一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中,一個沉悶的聲音突然響起,跟打雷似的,嚇得祁喻一哆嗦,差點掉床下去。

“此處潮濕,容易生銹。”

祁喻:“……”

生銹我也不會抱著你睡!

祁喻不回應,很快又靜下來。

他靠在這張用於刑罰的鐵床上思考人生,他到底是什麽品種的倒黴蛋,才會跟張簡瀾鎖在一起。

想著,嘆了一口氣,慢慢的,困意又來了。

他眼皮子打架欲要睡去,這時,又響起一個沉悶且幽怨的聲音:“吾還是喜歡你變回劍的時候。”

祁喻這次是真睡不著了,忍不住開口:“那你就跟你的劍過啊,老追著我叫老婆幹嘛?我又不是你老婆。”

他斬釘截鐵道:“你是。”

祁喻:“我不是!”

張簡瀾:“你是。”

祁喻:“我不是!!”

張簡瀾:“你是。”

祁喻氣得大喊:“我不是!!!!”

喊得張簡瀾一陣沉默,半晌,才開口:“那你為何要為吾擋劍?”

祁喻無語:“我都說了那是個意外!”

張簡瀾回得正經:“何為意外?你是吾的劍所化,吾知你心裏有吾,自然是願意為吾犧牲。不要再說意外,是不是意外吾心裏自有數。”

“我……”祁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索性鐵床上一躺:“我不跟你說了!簡直就是對豬彈琴!”

……

第二日,天亮了。

祁喻迷迷糊糊睜眼,眼前是一堵堅硬寬厚的胸膛,還有一點點雪松的味道,那是張簡瀾身上的味道。

張簡瀾在打坐。

他則枕在他的腿上。

祁喻後知後覺想起什麽,他昨天好像睡著了,覺得不舒服,習慣性的到處找枕頭,想來是迷迷糊糊找到張簡瀾身上去了。

恐怖故事啊!

張簡瀾毫不在意,見他醒來,低頭與他對上視線,剛想開口跟愛劍打招呼,誰知懷裏的愛劍忽然跟受驚的兔子似的從他懷裏跳出來。

但是祁喻忘了手上有手銬,巨大的拉力導致反彈作用。

另一端的人穩如泰山,他則被鎖鏈給強制性拽了回去,“噗通”一聲,一下跪倒在張簡瀾的身前,頭直撞往他腿中。

玉衡自我保護的機制啟動的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