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5頁)

承意聽著清蒸鯉魚有點迷糊,眨巴著眼睛疑惑清蒸鯉魚是什麽鯉魚,但隨即聽要吃一大塊,這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當即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杜衡被突然哭起來的小崽子嚇了一跳:“這是怎麽了?!”

“不要蒸鯉魚!”

“噢,噢!不蒸鯉魚,不蒸鯉魚。”

小家夥少有哭鬧,一直都挺乖順的,這下子倒是讓杜衡頗有些哭笑不得:“爹爹胡說的。”

承意小娃卻是不依,伸手朝著秦小滿,不要杜衡抱他了。

秦小滿好笑,把嗷嗷的小崽子抱了過來,小承意傷心的抱著秦小滿的脖子,貼在他身上嚶嚶啜泣。

那麽溫柔的爹爹,怎麽會吃肥肥的紅尾巴鯉魚呢。

“爹爹說笑呢,爹爹不吃紅鯉魚,他都吃河魚。”

小承意聽這話哇的哭得更傷心了一些:“爹爹為什麽要吃小魚。”

杜衡看著秦小滿,癟起了嘴:“有你這麽哄孩子的嗎?”

秦小滿道:“我這不也是實話實說了嘛。”

兩人好一頓哄,承意小娃哭的累了,趴在秦小滿的身上眨巴了幾下眼睛,慢慢睡了去。

天氣熱,杜衡看著小家夥哭的一額頭的汗水,軟軟的胎毛都給打濕了,連忙帕子絞了溫水輕輕把小臉給擦幹凈。

“這孩子。”

秦小滿見著小家夥鼻尖眼角都給哭紅了,一直趴在他的肩上,臉蛋兒上都映出了些衣服褶皺的紋路。

崽子睡的差不多熟了,兩口子這才把人慢慢放到了涼席床上,然則剛剛貼著床,小家夥又迷糊著把眼睛睜開了。

睡眼朦朧的看了一眼秦小滿,又伸手抓住了杜衡的手指:“爹爹,不要蒸鯉魚。”

看著抓著自己手的小崽崽,像極了以前生氣在屋裏睡迷糊的秦小滿,喃喃著說要小爹給他相公也灌一個暖水壺的樣子。

杜衡在床頭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好,爹爹不蒸鯉魚,讓它在水缸裏好好養著呢。”

小家夥這才安穩的睡了下去。

........

秦之楓的婚宴辦在了秋收以後,稅收結束了,縣衙裏的公事兒也松快些,雖是一應事情都有周挽清操辦,但做父親的也要費心,畢竟家裏就那麽一個兒子。

事情辦的熱鬧,杜衡和秦小滿自也是要去吃酒席的。

這兩年裏秦知閆對他們家的扶持不小,家裏開了鋪子收入可觀,又才秋收過,賬上進了一筆大的數目。

杜衡和秦小滿給秦之楓的成婚禮也便置辦的豐厚一些,是從蘇州拿的一套品質很好的文房之寶。

當日,秦家賓客雲集。

縣上的許多鄉紳,富戶皆前來道喜,方才在大門口便見著各箱各盒的禮品往裏頭擡與送。

秦知閆在縣府做事,一應的同僚前來捧場倒是尋常,只是沒想到竟然連知縣也賞臉前來吃酒,這無疑是給秦家長了莫大的臉面。

杜衡過了禮房進宅子,花園大廳上都是賓客。

這番縣裏的大宴注重禮數,男女不同席,秦小滿抱著孩子便去了家眷一頭。

杜衡便自往男賓場上走,一路上屢有人停聲駐足看他幾眼,實在是因為相貌出眾又臉生。

賓客屢有猜測,終是有長袖善舞之人短住了杜衡。

“想來這位當是秦主簿的侄婿了。”

杜衡看了一眼面前大腹便便,身披錦繡的中年男子,笑容可掬,一派商賈之氣。

他客氣行了個見禮:“在下正是,不知這位官人是?”

“在下乃永發糧行的東家,肖富。早聽聞秦主簿有一得意侄婿儀表堂堂,又才學斐然,今日總算是得已一見。”

杜衡猜測的果然不錯,此人當真是商戶,還是縣城裏四大糧行之一的東家。

早聞縣裏四大糧行背後的東家各有神通,家業布及多行多業,是縣城裏最大的富戶。

雖只是商戶,但這般有頭臉的大商戶能走到今天,自然沒少給縣裏做官兒的獻禮,若無官員行方便,如何又能順遂至今,為此在秦家的宴上能碰見倒也不奇怪。

只是杜衡想這些人當真是消息靈通的很,他只是秦知閆的一個侄婿都叫這些人摸清了。

不過他中榜之時倒是風熱了一陣子,邀帖也多,但他都借著讀書一一回絕了去。

杜衡覺得現在並不是去結交的時候,說到底他的家底薄弱,姑且一個有名無權的秀才而已。

若是廣泛逢迎結交,浪費讀書時間不說,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落入他人圈套,屆時為人所利用。

外頭的人見他頗有些油鹽不進的態勢,自也就慢慢消停了。

“肖員外謬贊。”

“杜秀才不單才貌過人,又是儒雅之質。肖某這等粗人十分欽慕才學之人,今日相見即是緣分,不知杜秀才在何處落腳,他日肖某邀帖一封送到府上,還請獨秀才賞臉吃過清茶。”

杜衡依然不改客氣道:“小生而今落住於田灣村,進城不便,素日又在書院讀書,夫子課業重,怕是要辜負肖員外美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