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二)獄(第2/3頁)
寧灼的訴求很簡單:老子現在在長安區了,不想看到你,給老子滾。
他並不急於把金虎一次性打死,而是一次次地循序漸進,慢慢讓金虎感覺到恐懼與不安:
……說不定下一次,寧灼真的就要下殺手了。
那時的寧灼是無根飄萍,豁得出去,狠得下心,並采取了盯人戰略,單沖著金虎下手,並不禍及別人。
因此,小弟們還叫囂著要給寧灼點顏色看看時,金虎本人已經虛了。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不得不壯士斷腕,撤離了長安區,換了片更窮、更臟、更亂的地方。
至少那樣,沖在一線去玩命的是小弟,而不是他本人。
金虎認為自己這叫做戰術性撤離,等到自己的力量逐步壯大,而寧灼也發展起來、有了牽掛後,他就能借著化明為暗的優勢,狠狠擺上他一道。
……然後他就眼睜睜地看著“海娜”一路披荊斬棘,成為了雇傭兵裏的翹楚,他惹不起的存在。
他的戰術性撤退,變成了可笑的認慫。
不過,讓他稍感欣慰的是,除了“狂風”之外,不止一家幫派在寧灼手裏吃過癟。
有了這個美麗的閻王坐鎮,所有幫派都默契地繞開了長安區。
惹不起還躲不起麽。
這樣幾年下來,長安區一轉成為了下城區裏治安環境相對最為平穩的片區,真的有了一些“長安”氣象。
好在,多年以後,金虎的夙願還是達成了。
“狂風”被泰坦公司雇傭兼並,轉入地下,專門替他們做一些秘密的臟活。
譬如,這次本部武鋃鐺入獄,以金虎為首的四個雇傭兵就被派來保護他,和他一起蹲了大牢。
有了這樣的仇怨,金虎當然對寧灼沒有什麽好話。
……然而他在講述的過程中,還是省略和模糊了一些細節。
比如當年他被年輕的寧灼追著暴打的經歷。
聽完他的故事,本部武摸著疙疙瘩瘩的下巴,思索了一陣:“‘寧灼’?我好像聽過他的名字。”
金虎跟了本部武這麽久,對他的秉性那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本部武是個色中老饕,不分男女。
金虎實話實說:“是,他就是個兔子相,天生就該去站街的料!”
本部武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哦”了一聲。
金虎品出了這一聲“哦”的意味。
他先是一愣,繼而馬上反應過來,懊惱自己說錯了話。
寧灼不是那些削尖了腦袋想要靠皮囊討好本部武的阿貓阿狗,也不是定期被送進來供本部武“泄火”的艷舞女郎。
本部武要是真敢舔著個臉,要求寧灼跟他睡一覺……
金虎哪怕想一想那個後果,頭皮就直發麻。
他毫不懷疑,寧灼是真能幹出把本部武的作案工具直接收繳的事情來的。
到時候,自己高低得落一個“保護不力”的罪名。
想到這裏,渾身冒雞皮疙瘩的金虎馬上岔開了話題:“他也不值得碰,長成那個樣子的雇傭兵,估計早就被上上下下玩透了,肯定不幹凈!”
對寧灼隔空進行了一番蕩夫羞辱,金虎怕本部武賊心不死,忙不叠張羅起來,讓手下繼續伺候他唱K。
本部武也沒有再深問下去,拾起話筒,繼續選了一首曲調繾綣肉麻的情歌,唱了下去。
……
另一邊,水房裏的混亂很快招惹來了獄警。
寧灼和單飛白還沒入獄就開始互毆,獄警感覺自己的權威遭受到了極大的藐視。
可他同樣知道,這兩人背後是有點勢力的。
盡管上頭沒特地交代他們的背景勢力到底是什麽,但獄警這些年來,見慣了監獄裏的眾生百態,練就了一身糊弄敷衍的好本事。
換了旁人,剛進來就鬧事,高低得吃他幾棍警棍。
他只對兩人象征性喝罵了兩句,就算是盡到了督管的職責。
在獄警的催促下,二人將自己滌洗幹凈,換上了監獄的號衣.
劣質衣料灰撲撲的,上下一般粗,實在很難穿出“好看”二字來。
可是這套衣服上了這兩人的身,情形就大不一樣了。
單飛白像是個落魄卻依然氣度十足的富家少爺。
至於寧灼,他的褲子小了一點,是能穿下的,只是腿根處的布料緊緊繃在大腿上,惹得不好男色的獄警也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獄警驅趕著他們,讓他們走在前面。
隨著自動門一扇一扇打開,一個混亂、燠熱的新世界在二人面前拉開了序幕。
雖然外面已是深秋初冬,這裏卻熱得讓人呼吸不過來。
一股股烘熱的氣息直直灌入人的肺腑,把人從內部烤得燥熱了起來。
他們首先路過的是有期徒刑犯人們的勞動室。
這裏窗明幾凈,是第一監獄的招牌和門臉。
每當“白盾”上級領導來視察的時候,這裏就是他們最先展示的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