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6頁)

“不許遠離我。”

嶽或果然頓時不再動。

他些許緊張得手指輕蜷,捏皺林是非肩膀處的睡衣布料,小聲解釋:“不是遠離你,是……太近了。”

“以後會更近。”林是非毫無心理負擔地平靜回答。

嶽或比不過:“……噢。”

林是非道:“星星想聽我再說一遍剛才的話?”

嶽或不敢擡眼:“嗯。”

林是非問:“為什麽?”

他很在意星星會對他一再縱容的心態。

到底是蘇爾讕說的嶽或非常依賴他,因為他的“愛”被填補了缺失掉的自我信任的情感,而無比濃烈地回應林是非的在乎,所以才任他予取予求;

還是嶽或確實已經在內心裏開始對林是非產生超越朋友以上的感情,所以才會表達出只有喜歡才會有的“邀請”。

“就……”嶽或鎮定,“我們是好朋友啊……不是你說的嗎。”

他故作平靜道:“所以我想知道你都說了些什麽。”

話落,林是非就在心裏狂罵自己。

好朋友好朋友,他當時到底為什麽要說什麽好朋友?!真是活該被憋死!

林是非隱忍地眼眸微闔,快被自己氣死了,但他是真的沒膽量把所有話都說明白。

十歲接觸蘇爾讕時,林是非接受了四年的心理治療才敢再回國重新接觸嶽或。

如今他已經和嶽或在一起三年,七年時間壓抑自我,毫不誇張地說,林是非現在最擅長的就是忍耐與等待。

但這麽長時間的自我控制與自我壓抑有個很大的壞處,他不能失控。

一旦失控,那七年間被壓下的所有欲念都會在頃刻猶如海嘯反彈而起,直接淹沒林是非。

而被淹沒的林是非的所思所想——是淹沒嶽或。

他要他們共沉淪。

但現在努力積極向上的林是非只想讓嶽或好。

他們要共同向陽而生。

那麽久都等了,沒道理這時候不可以。

當然可以等,慢慢來。

林是非抿唇道:“我不能對星星再說一遍。”

根本沒想過會被拒絕的嶽或有點懵,問:“為什麽?”

“太黃了,”林是非一本正經,道,“會被鎖。”

嶽或:“……”

明明根本就不知道林是非說了什麽東西,但此時聽見他這麽回答,嶽或卻只覺得比親耳聽見那些下流話還刺激,腦子裏頓時腦補出了各種十八禁在床上才會用到的話。

而且林是非最後說的“一整晚”他可聽懂了。

所以結合上下語句,林是非是要欺負他一整晚?

嶽或熱著耳朵,垂首把臉埋進林是非的肩窩,不吭聲了。

但他第三次在心裏下定了濃厚的決心。

學英語!必須學!

以後他也要用鳥語對林是非說……騷話。

夜晚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便只能細聽對方的呼吸與心跳。

嶽或明顯地感受到林是非清淺的呼吸落在他頭頂,平穩的呼吸讓他額前的發絲輕微起伏。

兩個人就這麽相擁著,等恢復冷靜得差不多,嶽或手掌微撐林是非的肩膀便想下去。

他小聲道:“別抱了……你松手。”

林是非卻收緊放在他腰間的手,胳膊都成環狀:“再讓我抱一會兒吧,Darling。”

“求求星星了。”

嶽或使出的力氣頓時重新全卸回去:“好叭。”

又過了片刻,嶽或喊:“……寶貝。”

林是非力度稍緊,應:“怎麽了。”

嶽或手指故意找事做似的玩林是非的睡衣,他們穿的是同一個系列,只不過顏色不同:“你怎麽不問……我都跟我媽說了些什麽啊。”

“我當然想問。”林是非當即接道,“但我怕問了會惹星星難過。”

“我不想讓星星因為別人不開心,哪怕那個人是你母親。”

怪不得都那麽久了,一個晚上都恨不得要過去,林是非卻閉口不提這件事。

原來是害怕嶽或說起沈婉會產生難受的負面情緒。

聞言嶽或莞爾淺笑:“我沒有難過。挺輕松的。”

“真的。”

他是真的覺得在常年的積累下而一直堵在他心口的不安、不被認同,與各種“不”的負面情感,都在今晚消散了大半。

林是非說的是對的,只要記住他不是在對自己“所愛”的媽媽說狠話,而是在對傷害過自己的人說狠話。

就不會有心理負擔。

並且會身心舒暢。

而得到一通“狠話”的沈婉就沒有那麽輕松了。

她現在仍然站在客廳,茫然地握著手機,眼神來回地盯著此時客廳裏幾個同樣在看她的人。

陳譚淵坐在輪椅上,見她有些魂不守舍,蹙眉道:“年年都跟沈阿姨說了什麽?他還是不願意回來嗎?”

“……跟我,說了什麽?”沈婉低喃般地重復這句話。

這次譚諶被打成這樣,沈婉連確認都不確認,便仍然直接認定是嶽或又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