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今天天氣不錯, 雖然有點微風,但正午的陽光在頭頂暈射出的光芒很溫暖。

嶽或外套穿了件深秋的駝色風衣,裏面是素色襯衫內搭, 很顯頎長的身形。

內搭並不算貼身, 寬松型。

他不喜歡較貼的衣服,總覺得很束縛他,所以哪怕是襯衫這類衣服也喜歡柔軟的、能施展開手腳的,偏休閑。

嶽或領口的紐扣本來是敞開一顆沒有全系,但早上起床林是非看見就給他扣上了, 還說以後再穿襯衫露鎖骨就“揍”他。

還不等抗議, 林是非又自行約束自己, 認真道:“我以後也會很乖地‘遮衣避體’把扣子扣好,星星要和我互相監督。”

嶽或就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林是非總這樣, 總是對嶽或管這管那的,掌控欲很強。

恨不得每天24小時都讓嶽或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哪裏都不能去, 但在此基礎上他會將同等的權利毫無保留地予以嶽或,讓他管自己。

可這並不是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凰話的理由!

“啪。”

“林是非你再說。”嶽或著急忙慌地擡手去捂林是非那張可惡的嘴, 音色迅速又壓抑。

眼睛更是有些慌亂地瞄向四周,待確定道路上沒什麽人, 手上力度才微松, 耳根卻紅得似能滴血:“你說什麽鬼東西呢……而且那詞是這樣用的嗎?”

兇巴巴地像是能咬人。

林是非眼眸微彎, 抓住嶽或的指節輕吻, 再占領指縫的領地扣住。

“我就那樣說怎麽了?”他揚眉低聲,“星星是我愛人, 我按著你……的時候, 說的哪句話不比這句過分?”

“Darling, ”林是非舌尖抵了下上顎,平緩提醒,“你明明就很興奮啊,咬住我都不放。”

“你特麽的……閉嘴吧。”嶽或把風衣的領子豎起擋頸側,抑制著聲色罵,“我下午還要考試呢,你再說就影響我了,勸你適可而止。”

“就你話多,”他報復般地擡腳狠狠踩了林是非一下,“不跟你說話了。”

“不要。不說了,不要不理我嘛,”林是非積極認錯,“老公,我錯了。”

嶽或把手揣進口袋,紅著耳朵冷酷無情:“哼。”

水彩考試在下午兩點,現在還差幾分鐘到十二點,林是非已經提前訂好了餐廳位子,直接過去就行。

位置就在前方兩百米左右的地方。

真要談起季節,此時用初冬形容更貼切。

這邊地段的道路兩邊的綠化樹是香樟樹,樹葉沒有隨著深秋的襲過而變得光禿,它總是在反復凋謝、生長,幾乎不受季節影響,仍然綠意盎然。

頭頂的陽光被枝葉切割成數道灼目的光斑灑下,在微風掠過時影影綽綽。

有幾點不規則的碎光落在嶽或的臉頰,將那片潔膩的皮膚照得有些許透明。

林是非沒忍住伸手去碰,指尖溫柔得猶如晨露染花。

好想和星星結婚,好想把他鎖在家裏只能一個人看……可是他還沒有到法定年齡,可是他不可以那樣做。

他的星星是自由的,他要尊重愛護星星的一切。

“怎麽了?”嶽或側眸,抓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再揣入風衣口袋。

“Darling。”

“嗯?”

“我還想說最後一句話。”

“……”

剛才他口出凰言,被嶽或制止才老實,如今竟然還想要說?

“不準,”嶽或瞪他,“把嘴巴閉上。”

“不要嘛,”林是非腦袋靠近,長發蹭向嶽或頸側,“再說最後一句——求你了老公,讓我說吧。”

“……”

頸側肌理被柔軟的發觸碰有些癢,但嶽或並沒有避開,反而脖頸微仰,把頸間未被襯衫衣領收攏完全的肌膚露出,目光深沉地和林是非對視,很想看看他的腦子裏天天都在想些什麽。

林是非眼眸裏的笑意只剩下很淺的尾韻,認真轉而攀染,盯視的每秒裏都挾有深情。

餐廳近在咫尺,過去街對面就是,周遭的行人也多了些,過會兒肯定不好說悄悄話。

這麽耗下去不行。

最終還是嶽或先敗下陣,忍著莫名的羞赧別開視線,嘟囔著催促:“你快說。”

在樹影的斑駁中,林是非眼底剩下的那點笑也被收斂,只余滿目執拗。

他伸手整理嶽或的衣領,指節不小心擦過人的下頜,動作無比輕柔又異常親昵:“如果星星不喜歡我、不要我——無論是之前還是以後。”

“我會對你做的可都不止侵犯,我是會把你關起來,強制你愛我……哪怕只有肉體。”

他的語氣很輕,猶如在說愛人間的情話,但每句話的字眼卻都讓人想要戰栗,遍體生寒。

可嶽或卻毫無畏懼,甚至眉眼還染著嬌慣的態度,神態自若地聽他繼續說。

“Darling,”林是非擡眸看他,忍不住重申,“我說過,沒有你喜歡我、管著我,我會犯錯會幹壞事,會挑戰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