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回(第2/3頁)

“你讓她改?”沈曠挑眉問。

讓寡淡之人風趣幽默,讓剛烈之人溫順端莊,這哪個聽著都不可能。

傅庭安立刻搖頭,讓熙君改性,還不如讓他投湖自盡,笑了笑,“那還是微臣改來得實在些。”

他想著回府還要面對沈熙君,又問:“陛下,再來一局?”

沈曠擡眼看了天色,早已夕陽西下,就說他今日怎麽賴在這不走,原是府中吵鬧不想回去,“有家不回?你還能耗到明日早朝?”

傅庭安見沈曠趕人,趕緊告退,“臣這就滾。”

沈曠睇他一眼。

傅庭安賠笑道:“風趣幽默、風趣幽默。”

說改就改,立刻馬上。

“那朕看你還是別‘風’了。”

沈曠轟走了妹夫,坐在殿內似乎覺得這大殿更加空曠,眼神落在了窗前的矮塌上。

內侍立刻進來問是否傳晚膳,沈曠看了一眼時辰,說了句“不必”,轉身向殿外走去。

“陛下準備往哪宮裏去?可需要讓禦膳房溫上飯菜?”內侍也是人精,這個時辰這個日子,陛下肯定是只有一個去處,但穩妥起見還是問了一句。

果不其然,沈曠冷淡的背影甩下三個字。

“鳳儀宮。”

沈曠到鳳儀宮時正是夕陽最後一縷余暉,他剛剛接近正殿就聽見傳出一陣爭吵的聲音。

“娘娘您怎會生出如此……!”

“怎麽說也是多年……”

侍女的聲音顫抖且驚慌,像是在哀求。

沈曠猶疑著邁入了殿中,轉過屏風就見皇後的侍女驚慌地碰倒了桌上的書本,立刻慌張地理好書本跪下賠罪。

“奴婢罪該萬死,還請娘娘責罰。”妙晴低著頭不敢看走進來的皇帝,時不時余光飄向那摞雜亂的書本。

皇後娘娘剛才正寫著和離書,她想攔著娘娘,沒成想陛下竟然這時到了鳳儀宮。

情急之下她推倒了書籍,將那才寫了一行的和離書胡亂塞在了中間。

好險,差一點就讓陛下看到了。

“起來吧,去泡壺茶。”秦硯擺手讓她起來,但見妙晴不敢動,又笑著說:“快去,你讓陛下等?”

妙晴只能不安地退了出去,臨走前還是不放心地看了看那摞書,但又被秦硯瞪了回去。

“今日她怎麽如此莽撞?”沈曠看了一眼冒冒失失的侍女,但實際上心中並未有她什麽印象。

秦硯這才迎了過來,“小事罷了,想放她出宮,看給她嚇得以為自己做了什麽錯事。”

她隨便擇了個由頭,想來沈曠也不會過問後宮這些事。

沈曠果真沒再細問,見皇後從桌案後繞了出來才注意到她穿了一套淺青衣裙,素雅簡單,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印象中好似從未見過。

若是往常他只是來用個晚膳,皇後也會是著得體地盛裝,貼合儀制。

現下不似那得體的皇後,倒是像尋常女子的裝束。

秦硯注意到沈曠的眼神,福身賠罪,“臣妾今日練字入迷,竟忘了換衣裙,還望陛下恕罪。”

宮中面聖的衣著都是有規制的,她也不是忘了換,殿前早就有人來說沈曠會來,但以為沈曠這會兒還沒來恐怕是留在廣華殿了。

她也沒去提早做準備,而且現在覺得為了見他一面就盛裝打扮有些不值當。

而接駕失儀,沈曠嚴苛冷肅的性子必定會說上她幾句的。

但她現在也不太在乎了。

只是沈曠淡淡掃過一眼落在了那青綠腰帶纏繞的細腰之上,接駕失儀若是讓人看去想必又會說上一番,他本該是有所責怪的。

但心中似乎閃過方才聽來的“刻板寡淡”,緊接著說出口的就是一句,“初春青綠,恰是應景。”

秦硯一愣,只是謝了恩,心中腹誹沈曠怕不是換了魂兒。

不過她面上還是笑著問了沈曠可用了膳,今日口味有沒有偏好,然後就忙絡著讓人備膳了。

待她坐到窗前矮塌時,沈曠已經拿了奏折開始翻閱,秦硯也拿起了內侍監送來的宮宴賬目。

一時寂靜,只有書頁翻動的聲音。

秦硯從賬目中偶爾擡眼,看著這再熟悉不過的情景,倒是覺得有些好笑。

旁人所以為的獨占寵愛就是這樣,沈曠拿了自己的政事,她拿了後宮事宜,兩人殿中枯坐一陣,也沒什麽話講。

有也只是事務上的交談,再無其他。

她真就只是一個“皇後”而已,而非沈曠的妻子。

直到晚膳前沈曠才突然開口,“今日庭安來說熙君又鬧了一陣。”

秦硯明了了意思,“臣妾明日請長公主入宮。”

熙君長公主鬧和離也不是第一次,秦硯熟悉的很。

那傅庭安也和沈曠是一個路子的,冷清的要命,這倆人真不愧是好君臣。

沈熙君總鬧和離她真是太理解了,以她的性子能忍三年還是做出很大的忍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