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回

升起的溫熱順著手心傳出一陣酥麻,秦硯甚至只能聽到那從對方傳來的心跳聲。

有力且平穩的心跳帶動秦硯的心聲過速,雙頰迅速生出一層滾燙。

秦硯顫動著指尖,那之間像是有針紮一樣讓她趕緊逃離。

但沈曠皺眉,攥著她的手,好似不解,問道:“不喜歡嗎?”

“不、不……”秦硯語無倫次,沖擊力太大已經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語句,“不是……我、不是喜歡這個、”

秦硯一時反應不過來,漲紅著臉,完全忘記了自己此前理直氣壯的想法。

這看和摸不一樣啊!

只見西盉皇後,甩開皇帝的手,迅猛地給皇帝套上了外衣,逃也似的奔出了廣華殿。

沈曠的手還懸在半空,心情復雜。

沈熙君說他要麽是賠禮太敷衍,要麽是道歉沒走心。

其實說的也沒錯,皇後什麽都不缺,他送的過於稀松平常。

所以若說是能讓皇後多看兩眼的,只有今日……

但從前也沒發覺她對自己有什麽想法,而且看她那落荒而逃的樣子。

看那麽久……也不喜歡嗎?

但他不覺得討厭。

瘋了瘋了,沈曠是不是瘋了啊!

秦硯從廣華殿落荒而逃,回到鳳儀宮立馬叫宮人落了鎖。

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讓妙晴不敢上前問話,秦硯早早熄了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看著繁復的帷幔。

但眼前全部都是今晚在廣華殿看見的……和碰到的。

這一睜眼就一直看到了天明,想不明白沈曠為什麽如此舉動。

就連第二日去容太後那請安也盯著黑黑的眼眶,容太後都以為是也傷到她了甚至還多問了幾句。

那事已經不重要了,劃了她兒子那麽長一道口子顧家去嶺南就去嶺南了。

秦硯每日除了去沁園忙絡宮宴,就是縮在鳳儀宮半步不敢出門。

誰知道萬一碰上沈曠他能抽什麽風。

但是她也不是完全一點念想都沒有。

“你說這生意虧本怎麽辦?”

秦硯又約了沈熙君來插花,不過沈熙君這次帶了賬簿進宮,一副努力學習管家的樣子。

“脫手唄。”沈熙君從帳簿中擡頭,驀地哀愁一聲,這皇室生意都黃鋪了?

“皇嫂你哪間生意虧了,我幫你看看?”

“沒有,就問問。”秦硯剪著花枝,“那虧本了不是不甘心嗎。”

沒錯,這就是她的現狀,成親三年什麽也沒撈著。

想脫手,但又想回本。

“那就熬一熬,等回本。”沈熙君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生意是賠是賺對她影響都不大。

“但你說有主動送上門的回本嗎?”秦硯喃喃道。

沈曠是有些抽風,但……好像也抽到她需求上了。

就是她自己害羞跑了,真虧。

“那肯定沒有,必有所圖。”沈熙君十分篤定,這世上可沒白來的餡餅,只有陷阱。

秦硯一想,也是,沈曠能圖什麽呢?

她想來想去那就只有一個理由。

這一切怪異的舉動似乎都能說得通,那就是沈曠想讓她誕下皇嗣。

為了皇嗣都能出賣自己的色相?!

哦,想得美。

覺得現在有必要了就來獻殷勤?

三年前幹什麽去了?

“那該占那便宜嗎?”

沈熙君覺得今天她皇嫂有些奇怪,總覺得不像是在問生意,但她也勸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白來的誰不要。”

秦硯點點頭。

也好,沈曠有這個意思,那她和離之前把這生意做回本。

有求於她,那就把便宜占了不幹活唄,誰愛生誰生。

不然就摸一下太虧了。

幾日後沈曠都獨自留在廣華殿批奏,許是較往日無常,但看向偌大的殿中總像是缺了點什麽。

他如往常一樣留了傅庭安下棋,不過今日他沒問什麽。

傅庭安總覺得沈曠最近有些奇怪,但是還說不上來是什麽的奇怪。

只有一種模糊的感覺,就是塊木頭,偶爾像個人了。

這他也不敢說。

“你說……”

沈曠的問題已經不好問出口了。

傅庭安看出了沈曠的猶豫,立刻為其排憂解難,“陛下,三顧茅廬,三羊開泰,事不過三,入木三分。”

“?”

“臣就是舉個例子,凡事多試試,至少試三次。”

“啪!”沈曠落子,好似恍然大悟,立刻起身,拍了拍傅庭安的肩膀,果真是他最可靠的臣子,“你回府吧。”

傅庭安還有些納悶,這麽快就同意了?之前還死不同意第三次和金紂談判呢?

秦硯挺會適應環境的,就像她之前能很好適應王妃的職責一樣。

既然目標明確,那也沒必要躲著沈曠。

她還是該去廣華殿就去廣華殿,照常拿了中宮令讓沈曠過目。

“嗯,蓋印吧。”沈曠公事公辦的樣子仿佛根本沒發生那天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