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回(第2/4頁)

整整繞了秦府一周,康平見主子時不時看向鄰宅,又看看院墻,丈量著高度。

還看了周遭店面分布,眯著眼目測距離。

康平想起來了,這是漠北偵察敵情時常見到的一種手法。

難不成在皇後娘娘那碰壁了,現在想深夜爬墻?

但沈曠饒了一圈回到秦府正門,沉聲吩咐康平,對著秦府手中繞了一圈:“回宮調人,加強戒備。”

康平心中“咯噔”一聲,探了一眼皇帝臉色,試探地問:“陛下,這是……不讓出入還是……”

他也不知道帝後兩人在那吵成什麽樣,沒把人接回來,那想必是談的不好。

那一氣之下禁足,可太常見了,但他總覺自家主子幹不出那事,但也得確認一下。

“朕讓你加強戒備,沒讓你幹別的。”沈曠瞪了康平一眼,向前走去。

康平跟在後面給了自己一嘴巴,這分明是擔心皇後娘娘安全,這讓他嘴欠的。

沈曠沒有再上馬,只是默默走著,重新走過那條成親的路。

他只是想不通,一夜之內,他的皇後就沒了?

為什麽?

更不敢去想皇後說的那幾句話,他只想當作全然沒聽過。

夜空忽然飄過幾片烏雲,細細雨絲伴隨夜幕悄然落下,起初細微的讓人無法察覺,而後卻細細密密難以忽視。

康平上前,“陛下,咱找個地躲雨吧。”

沈曠正煩心,道:“這麽點雨躲什麽。”

他繼續向前走,仿佛是拖延著回宮的時間,回去也毫無意義。

偌大的宮中現在已然無人與他作伴。

忽然從後遮過一把油紙傘,沈曠擡眼見那傘上染著的粉色細花,再一轉身,卻看到了康平的大臉。

康平眼見著皇帝轉過來的臉剛有所期待,見了是他立刻又陰沉了下來。

得,他確實沒有皇後娘娘招人待見。

康平向後努努嘴,沈曠順著康平的眼神望過去。

遠處冬尋默默福身行禮後,自覺轉身離去。

沈曠看著手中的傘,鼻息間的輕笑發酸。

以前還在王府的時候,他就不喜歡坐馬車,但騎馬總不記得時時帶著傘。

皇後總能在下雨時差人來送,知道他不喜歡花樣繁多的,只是一把素凈的油紙傘。

但有一日也像是如此細雨,皇後送來的傘卻也是這樣染了粉花的傘。

他打開一看卻愣住了,她很細心,少有出現這樣的事情。

“王爺,這是王妃送來的吧?”那時旁人見了打趣一聲。

“嗯。”他淺笑一聲,撐開傘走了出去。

回到府中,皇後見到他撐著這把傘回來,嚇得驚慌失措,臉上因愧疚泛起紅暈。

“無事。”他並未覺得有什麽,不過是一把傘而已。

但是好像眼前的人更加窘迫,說著讓旁人看去該如何。

他安慰道:“只是一次而已,無傷大雅。”

只是她後來將府中所有油紙傘都換成了素色,再也未見過她撐粉花的傘,原是都送回秦府了嗎?

他看向了蕭瑟的長街,往東望去巍峨的皇宮,極致繁華也無任何意興。

起先他可撐傘走回家中,此刻他又能去哪?

長公主府今夜也是燈火通明,沈熙君白日忙著修繕府邸,下午傅庭安那個呆瓜回來折騰了一陣之後,就見宮裏來人說出事了。

起先傅庭安還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一聽說是帝後和離,立馬否認說絕對不可能,那可是他剛確認過的。

殿前的人也是急著辦差,拍著大腿說了遍今日朝中發生的事。

而後一想傅庭安是跟著陛下去辦差的,這事也怪不到他頭上,不用請他入宮,連忙提步就跑去下一家了。

傅庭安愣在原地,想著那人說的話。

陛下與皇後和離了?禮部還有和離書?

皇後昨日就已經離宮了?

中書省奉命下了廢後詔書,被半夜叫入宮訓斥?

“殿下,您看……我還活著嗎?”傅庭安怔忡半晌,恍然回神,喃喃問道。

這都是什麽事!

沈熙君在一旁叉著腰,眼睛提溜一圈,“不知道你是不是活著,反正我覺得皇兄可能要氣死了。”

“那您說,該進宮勸勸嗎?”傅庭安抱胸望著長公主府的大門嘆氣。

連夜叫中書省進宮,那想必那位就差把廣華殿掀了吧。

不過傅庭安瞥過一眼,見皇帝親妹竟然毫不驚訝,甚至淡淡地嘆了口氣。

“他說他要和離?”沈熙君問了一句。

“那肯定沒啊。”傅庭安十分篤定,親口問的。

沈熙君也覺得不像,但她細細想起來,若不是皇兄搞出來的,那就只能是留在宮裏的人了。

廢後詔書不是最大的問題,而是皇嫂離宮。

這就很離譜了。

“不過大半夜的都叫中書省去了,說開了也就好了。”傅庭安感慨一聲,心想那群同僚也是有夠離譜,廢後詔書都敢隨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