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回(第2/4頁)

但她還是選擇離去,那應當是他做得不夠好,一切都是他強求。

放她走是對的選擇。

沈曠看了鳳儀宮最後一眼,轉身在夜幕中回到了清冷孤寂的廣華殿。

次日,皇榜張貼,昭告天下帝後已然和離。

從此,秦硯已不再是西盉的皇後。

也不是沈曠的妻子。

沈曠說話算話,第二天帝後和離的詔書真的發了出去。

但聖旨沒到她這裏,來的只是一些從宮裏搬出來的東西。

都是她常用的。

還有那嶺南小金魚。

看見那幾條金魚秦硯低聲笑了出來,那也算是她為數不多要的生辰禮,他竟然還記得。

從前是她不敢享受,小心翼翼求了幾條金魚,怕前朝說些什麽,死也不敢要第二次了。

但如今想來,沈曠說的也不無道理,何必在意別人的言論?

小心翼翼地做了三年皇家兒媳,若是從一開始像現在一樣什麽都不在乎,也許會好過一點。

秦硯將那三條金魚放入了府中池塘,看著遊魚輕動,心中五味陳雜。

初見,沈曠說當作初見。

如何當作初見?

她記得第一次真正見到沈曠,也是在湖邊。

成婚之前的宮宴,她被邀了入宮,那時她不知沁園旁路難走,跟丟了宮人。

梳著的雙丫髻刮在杏花枝上,一狠心扯掉了幾個珠釵,有些還甩進了湖裏。

她正提著裙擺低頭尋著珠釵,就聽見背後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秦姑娘。”

秦硯轉眼就見到沈曠攤著手掌,那中間沾濕的東珠靜靜躺在他手中。

“多謝王爺。”秦硯有些不大好意思,紅著臉指尖捏著那東珠拿了過來。

“啊……”秦硯見沈曠衣角沾濕,應是到湖裏撿珠釵時蹭上的,她連忙拿了自己的手帕,“抱歉。”

但沈曠撤開一步,拒了她的手帕,“無妨,到側殿換一身即可。”

“失陪。”

這人那時就是一副冷肅的樣子,來無影去無蹤一樣,但她看出了來路,終於找到了沁園。

現在想來好似有些奇怪,他怎麽一眼就認出她的?

如今,秦硯蹲在湖邊抿著嘴,羨慕著小金魚無憂無慮。

不過,秦硯原以為長安城會是滿城風雨,開天辟地頭一回帝後和離,還不得編排成什麽樣的都有。

但聽冬尋回來說,竟是一點議論的跡象都沒有。

她原是以為沈曠發了禁口令,但直到她在長安城戲樓裏聽到了百姓口口相傳的故事。

“帝後和離,這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您聽說沒,說是欽天監當年算了一卦,陛下有一劫難,皇後娘娘本是當年為給陛下擋災禍才嫁到王府的。如今渡過劫難,自請離宮。”

戲樓中央,一桌一桌客人聽著戲,喝著大碗茶,一邊聊著坊間閑話,一邊還大膽地傳著帝後和離的故事。

“怪不得,怪不得當年陛下風頭正盛,卻娶了秦家孤女。”

“這麽看來,若沒有皇後娘娘,陛下也不能如此順利登……繼承大統。”

“那皇後娘娘真是不貪戀權富啊,皇後之位都舍得離去?”

“哎,品格高尚的人不在意那些虛名。”

秦硯聽得連雞皮疙瘩起了一身,誰編的故事啊!

這麽吹噓她,不覺得心虛嗎?!

秦硯扇著團扇,臉上一陣紅熱,這戲還沒聽一半就打算離去。

和離詔書已經下了五日,馬上就要到四月初一。

秦硯在長安城住了一陣,也不是等別的,就是等容太後那五十萬兩黃金。

容太後曾派人來過秦府,和離詔書下了她十分高興,痛快的先給了三十萬兩。

也是個爽快人,那欠著的二十萬兩還要等一等。

秦硯知道她等什麽,等的就是皇太後回宮。

她也沒急,在長安城消遣了一陣,去茶館聽聽閑聊,去戲樓看看美角兒,閑下來的日子也好打發。

那日秦硯剛要出府門,一輛馬車風馳電掣一般停在了秦府門口。

馬車上下來一位穿著華美的婦人,沖著她就走了過來。

秦硯一驚,沒想到這麽快就回宮了。

“跟哀家回宮!”那婦人走來就拉著秦硯往馬車上走。

“母後,您冷靜些。”秦硯拉住那位婦人,笑著安撫道。

這是皇太後,與容太後相近的年紀,也是四十出頭。

只是在冷宮待了幾年,人有些清瘦,這幾年才見臉上有些氣色。

而今日皇太後好似氣得不行,進了長安城聽說秦硯已經離宮,直接就找到了這裏。

“給你討個說法!皇帝說廢後就廢後?!”皇太後雖是溫婉的模樣,但是脾氣也不小。

“阿硯不必怕,哀家去說他!”

皇太後還是在回來的路上聽說了此事,那時還只是皇後離宮,廢後詔書和和離都未頒布,她連忙命人加快趕車火速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