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回(第2/4頁)
有些是比戰場之事更為兇險的。
過了幾個月,戰事才平息下來,長安的人回了皇城復命,那信件又重新來到。
[ 一切安好,只是近來金紂不平,恐怕過些時日又會起紛爭。]
武將的女兒最理解這樣的情景,一切戰事優先。
不過字跡有些不穩,但仍舊能認出是同一人寫下。
整日與字跡打交道,秦硯能看出這字隱藏的東西。
若不是劇烈的疼痛,不會讓字跡走形。
[ 受傷了嗎?若是戰場上的事情也可以同我講講。]
秦硯很擔心,因為他們幾乎不會跟她說戰場上的事情,因為怕她擔驚受怕。
只會說“安好”,讓她不用惦記著他們。
但怎麽可能不惦記呢。
這次她算著收信的時日,等在了驛站,只是想早一步拿到信。
只是沒想到她的信件先一步被人取走。
那封信到了秦冶手中。
她在書房看到了拆開信件的兄長,將外面套著的信封丟進炭盆,裏面拆出兩封信件。
一封寫了“秦硯”,另一封沒有寫收信之人。
“哥哥。”秦硯在背後輕聲喚了秦冶。
秦冶手中一頓,輕嘆一口氣轉過身,也沒再隱藏手中的兩封信。
秦硯看到那些信便明白了,這是常用於傳情報的手法。
用一封普通的信來掩蓋軍情。
她盯著那兩封信,抿著嘴唇,“你們一直拿我的信件做掩護?”
所以秦冶說幫漠北一些小忙,是通過她的信?
“是他,不是我。”秦冶攤開雙手,趕緊撇清自己的關系,他只是按照信件單方面提供一些幫助而已,“我一開始就跟你說了。”
但是秦硯沒在意,以為只是一起送來的。
“也沒幾封,這不正巧讓你趕上了。”秦冶說的是實話。
那信封上做了標記,若是“秦硯”的“硯”字落筆未上揚,那信中便是兩封信。
一封給哥哥,一封給妹妹。
秦硯拿著自己的信,但頓時沒了想拆開的意思。
有點不高興。
秦冶嘆了口氣,坐在了她對面,“其實你在意的是,是給你寄信順便跟我聯絡,還是只是為了跟我聯絡,故意給你寄信。”
秦硯低頭捏著信紙,被戳中心思的人說不出話。
就像是純凈的宣紙上點了墨,讓人無法忽視那片瑕疵。
更無法篤定的說出那人是全心全意待她。
“問問他吧。” 秦冶也沒什麽辦法,有些話他說出來可能會更遭。
秦硯拿著自己的信件,猛地撕開,抽出裏面熟悉的信紙。
她拿出了從漠北來的所有信件,擺在自己面前。
從漠北來的紙張都有些發黃發舊,甚至是被蛀蟲啃出圓洞。
但都被一一壓得平整,工整的字跡已經看過很多遍,但秦硯仍舊想在那字裏行間確認他的心意。
擔憂卻又生氣,她提筆寫道——[ 我看到信中第二封信了。]
回信很快,是只寄給她的信。
[ 信件之事很抱歉未能與你說,因此前不便在信中提及,恐會牽連秦將軍。]
[ 所以我只是軍情之外掩人耳目的,對嗎?]
秦硯有些低落,只是覺得忘了這人也是同兄長他們一樣,有自己的公務,有自己的謀劃。
若是喜歡這樣的人,道理上就該體諒他們。
但她偏要“無理取鬧”,問:[ 不是因為我兄長,你還會寫給我嗎?]
[ 會,這與秦將軍無關。]
[ 心中念想做不了假,因為只是想寫給你,若是只為傳信還有很多種方法……]
信中像是極力證明自己心意一般,比往常寫得都多。
秦硯心中並沒有好過多少,[ 你還要有別的事情瞞著我嗎?]
她沒由來的問了一句,但寫下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你也非做武將不可嗎?]
回信只有兩個字——[ 抱歉。]
秦硯捏著信趴在桌子上,盯著園中景致想了半天,覺得心中發酸。
他有隱瞞,秦硯一直都知道的。
只是心中愛慕讓她忽略了一切。
她寫下:[ 我想去漠北,到那時我想和你好好談一談。]
只是回信阻攔了她。
[ 此刻不宜前往漠北,待事態平息,我會去往秦關。]
秦硯盯著信垂下眼眸,又是讓她等。
讓她咽下擔憂思念,等著人來找她。
拿命去冒險的人,本不應該讓他們分心其他。
只是她有些累。
不過這一次,她沒等來人,先到一步的是瀧錫的戰書。
“阿硯,這應該是最後一次了。”
戰前秦冶最後回了一趟家中,也僅僅是留了一晚。
“因為漠北戰敗金紂咽不下這口氣,慫恿瀧錫來挑事,那正好,便徹底解決這個隱患。”秦冶笑得很輕松,“祖上未完成的,那就我來完成。”
但秦硯知道,他越是這樣,這戰事越是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