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2頁)

什麽命?她是說,她天生凰命?趙氏眼歪口斜,氣得差點兒中風。

姜月見盯著趙氏宛如噴火的雙眼,鎖眉沉思片刻,對外道:“趙氏擅闖宮闈,尋釁太後,誰之過與?”

那候在殿外的李靜唰地右眼皮狂跳,他登登登幾步跨上玉階,步入大殿,一臉驚惶:“臣,死罪!”

衛兵皆知李大人這是要一肩承擔罪責,無不震驚感激。太後娘娘今日被趙氏所驚,是他們皇城衛處置不力,若娘娘不順心,其罪可重則削職。

姜月見和善地微笑,蔥根白玉般的指節緩緩一勾,示意李靜起身。

“自去領罰,三十臀杖,哀家恕你罪過,下不為例。”

僅只是三十笞杖而已,李靜心頭稍寬,吐氣,俯身下拜:“臣謝太後娘娘寬宥!”

說罷便疾行大步而出,去領罰了。

那趙氏看見,這麽一個魁梧彪形的將軍,對自己是仗勢壓人耀武揚威,對姜月見卻忠心耿耿,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就和家養的看門狗一樣,趙氏心頭也泛起駭然驚濤。

三十臀杖,那打下來,天爺,真是能要命的刑杖!

趙氏惴惴不安,頭都不敢擡起來了。

身上被五花大綁,動彈不得,趙氏縮了縮脖子,在視野下出現那雙刺金描鳳的繡履時,再一次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時心頭無限後悔。明知道這個孽障沒心沒肝的,她上這兒來鬧一通,該不會她動了殺心?

不能吧,本朝以孝治天下,她若是敢弑母,就不怕她的皇帝兒子有樣學樣?

趙氏一邊心頭安撫自己,一邊又克制不住地恐懼,忐忑不安間,上首飄下來姜月見的似笑非笑的聲音。

“趙嫻柔。”

趙氏跟著這聲音心驚肉跳,打了個觳觫。

姜月見溫聲道:“哀家知曉,你與姜岢母子情深,一刻難離,哀家故意迫使你們母子分別六年,的確不該,念在昔日國公府,你我也曾母女相稱的份上,哀家不計較你今日的失禮,許你個恩典。”

趙氏揪起了腦袋:“恩典?什麽恩典?”

姜月見道:“碎葉城乃國之重鎮,西陲要塞,直抵西域,守城將士的辛勞,哀家看在眼中。念在駐守六年的份上,哀家許你即日隨子赴任,不必繼續與兒子天各一方了。公府這邊若不同意,哀家來勸說。”

“你!”

趙氏氣得說不出話來,動也動不得,這下嘴角一抽,居然真的中風倒了下去。

被氣得癱了半邊臉的趙氏躺在地上,只剩眼珠子還間或一輪,姜月見拂了拂手指,善意地吩咐:“帶她下去,讓太醫幫著治一治。”

女官回話:“遵命。”

姜月見這時想到有一個現成的太醫就在自己身後,眉梢若蹙,低喃道:“好好兒地,偏偏傷了他。”

一拂玉指,那趙氏就被宮人利索地拖出了大殿,人影遠去。

姜月見又看了一眼典櫛被趙氏咬傷,沁出了血珠的手背,一聲嘆息:“瑞香,去拿些傷藥吧。”

瑞香眼冒濕痕,怯怯地福身:“多謝太後。”

散了潮水後,姜月見走向內殿裏旁逸斜出綠意盎然的盆栽,盛放綠植與太湖石的香幾上,有宮人留下的一盆清水,和一方架在盥盆上的毛巾。

她瞥眸看了眼還站在殿中的男人,“過來。”

蘇探微走過去,停在千姿百態的太湖石旁。

姜月見垂眸,素手伸進盥盆,將毛巾浸在盆裏吸飽了水,提上來,雙手絞幹,對還別扭的男人嘆道:“近一點。”

聽話的蘇太醫,又近了一點兒,可他的臉色真是不好看。

大抵今日被趙氏惹惱了,誰讓他非得挺身而出逞這個英雄。

可是刹那之間,電光火石的功夫,人根本來不及思考,他的身體是出於本能這樣做的,盡管被趙氏那只臟兮兮的臭鞋給砸了,是多不光彩的事,他心知肚明。

他心裏一定也在懊惱。

想來可知,這麽一個清傲自貞的男人,方才大殿上眾目睽睽被扔了飛鞋,心裏有多崩潰。

可姜月見心情卻似很不錯,絞幹的毛巾用指腹裹了點在他的胸膛衣襟上,不記得是不是這個位置了,象征性地擦了擦,在蘇探微垂眸之時,聽到一聲戲謔的笑語。

“小臟貓。”

那一瞬間,他簡直無語凝噎。

太後娘娘垂眸認真地擦拭他的衣衫,左臂不動聲息地繞過了他的腰後,從背脊滑過,半虛半實地,握住了他的勁腰。

作者有話說:

被太後娘娘狠狠寵愛吧小臟貓!

預收文推一波:《銀燈映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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