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3頁)

他的嗓音是啞的,略含幾分笑:“心甘情願,怎談得上刻意取悅,裊裊——”

他忽低頭看她,在她眼波仰起,撞上來正著時,心跳漏了一拍。

啞沉動人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我早想這麽做了。”

姜月見愣神:“什麽時候?”

是當他以蘇探微的身份,重新出現在太和殿上,與她重逢的時刻麽?

楚珩含笑:“是在我和你冷戰的時候。”

在她怔忡之間,他坦然地承認了:“我是不想承認自己輸了,對你太過貪戀。”

姜月見唰地眼眸裏蓄滿了清水,只知如藤蔓一般纏向他,重重地道:“我,我也是……”

楚珩怎麽會知道呢,早在她入宮以前,她心裏就烙上了一個策馬倥傯的少年的身影。

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得以步入大殿,在看到那方高不可攀的禦座之上的人,是他時,她差一點兒便當場哭了出來。

只好用自己笨拙蹩腳的法子吸引他的注意,不知他是他時,是孤注一擲,再次看到他的第一眼,姜月見便只有,破釜沉舟。

可惜,一段婚姻的維系靠的不止有喜歡。

喜歡這種夠不上沉甸甸的情感,在對婚姻的經營裏實在發揮不出什麽力度,後來她還是弄得身心俱疲。

當他徹底和坤儀宮斷絕了往來,一年都不再踏足她所在之地,除了祭祀等重大場合,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時,姜月見既氣他,更恨他。

在傅銀釧的慫恿下,也暗暗地幻想過,倘若她年紀輕輕守寡當太後,是不是都比和他把關系弄得劍拔弩張要好。

再至後來,她真的失去了他,那一瞬,她卻忽然明白了什麽叫作一念地獄,悔不當初。

倘若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她一定會在大軍開拔之前,用盡一切辦法,把楚珩留下來,哪怕背負上一個不賢不顧大體的罪名,好過數年生死不知的迷茫苦楚。

她今天才知道,原來他和她是一樣的,早都後悔了。

只是一個賭著氣性,一個顧著尊嚴,誰也沒有再向對方跨出一步,給出那個台階,彌合那道裂縫。

他們從前,究竟是有多愚蠢,才會因為微不足道的一點事,就錯過到這地步。

半宵殘夢、孤枕難眠的深夜裏,姜月見無數次悔恨自己不該。她後悔,既是自己先動了心,為何就不懂得再忍讓一步,明曉得他性子差,又傲慢,為什麽就不再試探一下,挽住他的心啊。

姜月見踮起腳尖,用柔軟的臂環住他的身體,借力勾上他的頸後,薄而輕盈,宛如落雪飄絮的一吻,伴隨著淺淡的呼吸芳霧,不含任何攻擊力地印在男人的唇瓣上。

她想讓他知道,自己真的好喜歡他。

從十四歲一見傾心開始,已經十年了。

太後娘娘沉醉地閉了眼,紅唇在他的唇上逗留的時間有些長,等到松開之際,彼此的面上都被對方暈濕了淡淡的水霧。

楚珩握她腰的大掌緊了一緊,是一種不容拒絕的強勢。

以前她不喜歡,覺得太男人主義,不顧惜她感受的,互通心意以後,她覺得做什麽都是甜甜的,心裏時不時被勾出來一些久違的少女情懷,和陌生的悸動。

一些柔軟的粉紅泡沫,重新充盈心房,她這棵旱死了的老樹宛如一夜桃花開滿枝,灼灼的熱意伴隨著甜絲絲的蜜意在四肢百骸間無處不在地竄湧奔流。

這一吻落下之後,太後娘娘睜開了美眸,笑頰粲然地閃爍著一對漂亮招子,勾魂奪魄地睨他。

這還能忍得?

楚珩更進一步,要欺身而上之際,她忽然搖搖頭:“不,我不要在這裏。”

剛剛系上的裙絳,看來是又要扯掉了。

楚珩黑沉的眸底宛如風雨交錯,幾乎便要沉沉地覆壓而下。

太後娘娘是知曉他的厲害的,不免有點兒心驚膽戰,尤其這當口,楚翊虎視眈眈的,愈發刺激。她控制不住地腿軟,打顫著道:“你抱我去榻上,好不好?”

最少扯上簾帷,再掖上角落,使它不至於如上次一樣,一股風便能吹開,真是。

姜月見想起那天都心慌得不行,還好她手腳快先拉上了被褥,並將楚珩踹了出去吸引兒子視線,算是堪堪避過一禍。

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釀成那樣的尷尬了。

把帷幔扣好,無論如何從外面風吹不開,楚翊就算撞見了也不會伸手來拉簾子。

“就這麽饞?”

楚珩的俊臉滿是彤雲,神色卻見極其鎮定老成,甚至徐徐引誘之。

不過幾天,她饞得厲害,一邊顧忌兒子,一邊又索求,今夜他本是要退出坤儀宮的,她偏又拉住他不讓,將他留下來,方才一陣兒,還是不夠。

楚珩顯然也已動情,精致的眼,尾端蔓延開一抹瑰麗的殷紅,別有一股說不出的動人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