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第2/5頁)

任曼秋到底把他弄出來了。

喻宜之坐在曾經像鳥籠一樣困住她的別墅裏不停發抖:什麽天道報應,終敵不過金錢權勢。

她問任曼秋:“為什麽回K市?”

就算你把喻彥澤弄出來,在海城在邶城在所有我看不到的地方過逍遙日子就好,為什麽要回來?

任曼秋:“因為彥澤出來後,想回來找你。”

“彥澤聽說我跟你的約定,覺得很好笑,他說你長成現在的樣子,全靠喻家,就算他爸爸不在了,還有他,為什麽要浪費你?”

喻宜之脊骨發寒。

任曼秋坐到她身邊,捏了捏她的假貨晚禮服:“看看你現在穿的什麽料子,彥澤願意娶你,你是不是感到很幸運?”

那雙鉛灰眸子,讓任曼秋的神色總顯得哀傷而疏遠,喻宜之曾以為她和自己一樣,是個逼不得已的受害者,想不到她才是這老宅裏瘋得最徹底的一個。

這時喻彥澤走過來:“我剛去車庫看了看,我那輛摩托車狀況還不錯呢,還是你那同學幫我改的,一頭紅發那個,叫什麽……”

喻宜之冷淡的說:“不知道,我跟她又不同班。”

她抖得越發厲害。

喻彥澤跟喻文泰不一樣,喻文泰某種意義上是有“潔癖”的人,想要切斷她的一切社會關系來保證她幹凈。

而喻彥澤想把她的一切社會關系,都納入他的陰影裏。

而她唯一所有的、也唯一在乎的社會關系,就是漆月。

喻彥澤牽起她的手,以一個她根本不可能掙脫的力度,把她往樓上拖:“來看看你以前的臥室,很懷念吧?阿姨都打掃好了。”

任曼秋挪開眼神,還是以前那副無可奈何受害者的模樣。

她被喻彥澤推進臥室,趁喻彥澤不備,一下鎖上門。

喻彥澤把著門鎖搖的“哐當哐當”響:“這鎖是不是朽了?”

以前喻文泰是拿著她臥室的門鑰匙,而現在的喻彥澤,直接暴力的把門鎖扯壞了。

喻彥澤向她走近,潮濕又陰冷的鼻息噴在她耳廓,像魚一樣散發著腥氣,令人作嘔。

喻彥澤在剛才的晚宴上吃了魚嗎?

相較於高三住在這臥室的時候,喻宜之微妙的又長高了一點,曾經她身高到喻彥澤耳垂,現在她穿著高跟鞋,幾乎跟喻彥澤差不多高了。

也不再穿著校服,而是穿著晚禮服,化著淡妝,有點大人的樣子了。

然而喻彥澤死死抓著她手腕,讓她明白無論怎麽長大,她在力氣上根本不可能跟身為男人的喻彥澤抗衡。

就像以她現在的社會階層,只能任由喻彥澤和任曼秋拿捏。

喻彥澤深諳喻文泰那一套,並沒有真的對她做什麽,只是攥著她,帶著令人厭惡的氣息,不停若有似無蹭在她耳畔。

嘴裏嘣嘣嘣哼著旋律,好像心情很好的帶著她在跳一曲華爾茲。

窗外電閃雷鳴,喻彥澤終於放開她,輕佻的拍拍她臉:“放心,肯定會有你主動願意的那天。”

這句話背後藏著多少手段。

那些手段背後藏著多少權勢。

喻宜之從別墅出來,跌跌撞撞,失魂落魄。

回家時渾身都淋透了,漆月嚇一跳:“怎麽不打車?省錢也不是這些地方省的。”

喻宜之抱住她。

那時她已經洗了澡換了睡衣,卻並不介意喻宜之渾身的雨把她弄臟,毫不猶豫回抱喻宜之:“怎麽啦你?有人欺負你?”

喻宜之小聲說:“如果有人欺負我,你會怎麽辦?”

漆月笑一聲:“喻宜之,記得嗎?十八歲那年,為了你,我願意變成那個人永遠的噩夢。”

喻宜之在她懷抱裏沉默。

漆月太沖動。

從以前到現在,她越了解漆月,就越明白漆月是個多沖動的人。

漆月身上的那種狠,來自對自己的不珍惜,或許,也來自對自己的看輕,有時她甚至覺得漆月那股盲目的莽撞裏,隱隱藏著自毀的傾向。

但她珍惜漆月。

漆月是她眼裏最幹凈的人。

她什麽都不能說,因為心裏清楚要是漆月知道這些事,會做出些什麽,不是她能控制的。

良久,她緩緩道:“沒有人欺負我,是我想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你說。”

“不要拿那三十萬盤下酒樓,拿那三十萬,我們一起帶奶奶去邶城。”

“突然說什麽去邶城,你不是說任曼秋不讓你……”

“不管她了,你跟我走,好不好?”

那時她心裏有一個盤算——她知道的人裏,唯一可能幫她解決這件事的人在邶城,是艾美雲。

艾美雲曾提供給她一個齊盛的入職機會,還曾親自給她打過個電話表示青睞,她不知道現在去找艾美雲幫忙,她能給艾美雲提供什麽,但只要她夠堅決,總能找出來的。

人生的一切不過是等價交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