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4/4頁)

她拿了一杯雞尾酒,不少人竊竊私語的議論她,但並沒有人上前跟她搭訕。

這不止是她那張過分清冷的臉在起作用,更因為她這一身裝束,讓人明眼看出她並非任人拿捏的階層。

接著她目光滯住。

一張笑臉逼近她,甚至因太過荒唐而帶著宿命般的意味。

相比於七年前的落荒而逃,喻宜之這次只是閉了閉眼,飲盡了手中那杯雞尾酒。

喻彥澤挑眉,從路過身邊服務生的托盤裏,拿了杯與她相同顏色的酒,湊近她耳畔:“喻宜之,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在這裏?”

喻宜之近乎麻木的看著他。

在艾美雲幫她把喻彥澤送進監獄以後,她的確以為很多年都不會再見喻彥澤。

可對喻彥澤的再次出現,她心底又並沒真的驚訝,而是想:也許這就是她的命,從六歲時在孤兒院、任曼秋對她溫婉笑著的那一刻起,整個喻家就注定像一片烏雲,一生盤旋於她頭頂。

喻彥澤喝口酒,嘴裏有跟她胃裏同樣的味道,這令她更欲作嘔。

“你知不知道我媽再婚對象是誰?”他笑得散漫而得意,在喻宜之耳邊報出一個名字。

如雷貫耳。

喻宜之想:最狠的其實是任曼秋。

明明深愛喻文泰,卻能為了救喻文泰留下的唯一血脈,委身嫁予另一個男人。

“我知道你七年前幹了什麽。”喻彥澤的姿態太像搭訕者的耳鬢廝磨,只有喻宜之一個人聽到他的咬牙切齒:“但你猜現在,艾美雲還會不會為了你這樣一個小角色,去得罪我媽的新老公?”

“喻宜之,我說要娶你,就一定會娶你。我爸做不到的事,我會做到,我們喻家培養出的花瓶,絕不會便宜其他人。”

喻宜之不知剛才那杯酒有多大威力,宴會廳內絢綺的燈光,令她視線模糊而暈眩。

喻彥澤像一只蒼蠅,因縱欲無度而微凸的雙眼,在她面前無限放大。

她推開喻彥澤,匆匆沖進洗手間。

她真的吐了。

用水漱了口,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甚至連一絲驚惶都沒有,只有滿臉的疲憊麻木。

她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一直躲在洗手間,就能讓喻彥澤自己走掉。

她跌跌撞撞推門出去,手腕卻被人握住。

那其中飽藏的溫和善意,讓她很快明白那只手並非來自喻彥澤。

她擡頭,竟看到艾景皓皺眉關切的臉。

艾景皓很尊重她,扶她站穩後很快放手:“宜之,你怎麽了?”

在他背對的方向,喻宜之看到喻彥澤端著酒杯,勾著唇向這邊走來。

“喻宜之,你魅力還挺大,誰準你隨便勾引野男人的?”

艾景皓皺眉回頭。

喻彥澤一愣——媽的艾家太子爺怎麽在這?最近沒聽說他有到K市的行程啊?

他當然調查過喻宜之,不是不知道艾景皓對喻宜之有意,但艾景皓這種身份背景的人,有個把兩個相好太正常了。

喻彥澤不覺得艾景皓會對喻宜之認真,畢竟喻宜之毫無背景,怎麽可能嫁入艾家?

但此時艾景皓溫和的臉上明顯蒙著一層慍怒:“宜之,剛才是這人找你麻煩麽?”

喻宜之說:“是。”

艾景皓對她笑了笑:“別擔心,沒有我不能幫你解決的事。”

喻宜之一瞬恍然。

因為艾景皓說這話的姿態,讓她滿腦子只想起一個人,漆月。

七年前,她坐在邶城機場給漆月打告別電話,漆月第一句話也是說:“你回來,什麽事我都可以幫你解決。”

當時,她必須堅強到麻痹一切情緒,而這句話帶來的蝴蝶效應,卻飛過七年漫漫的時光,讓此時此地的她心底又暖又澀。

說到底,哪怕說著同樣的一句話。

唯一能觸動她的人,只有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