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2頁)

寧思凡現在只有幾個通房和兩位侍妾,正妻之位空懸,要不怎麽說人越沒有什麽越想得到什麽呢,繼王妃自己出身不高,但對兒媳家世要求甚高,直接讓沈惟舟幫著留意一下雲家和薛家的女兒們。

現在的燕國,除了皇室,雲薛兩家所掌握的東西最多,所擁有的話語權也就最高。毫不誇張的說,憑現在寧陽王府的光景,寧思凡若是能攀上雲薛任意一家,那真可叫一步登天。

繼王妃對自己的蠢貨兒子很有自信,但沈惟舟想到寧思凡那天對盛空陽一行人卑躬屈膝予取予求的樣子,只覺得血緣真是一個蒙蔽人判斷的東西,按彈幕的話說就是這得加八百層美顏濾鏡才能王八對綠豆互相看上眼吧。

總之,沈惟舟和繼王妃達成了一點共識,但不多。不過拜這番談話所賜,沈惟舟更加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繼王妃如此容忍他的原因,跟寧思凡有關,更確切的說,是跟寧思凡順利繼承王府有關。

寧思凡繼承王府,需要沈惟舟也就是寧明歡付出一點東西,而且最好是自願付出,所以繼王妃才對私生子的存在不聞不問,甚至讓私生子跟她的親生子享有王府的同等待遇,表面上還對“寧明歡”關愛照顧有加。

沈惟舟越分析越能感到一絲熟悉,他總覺得這種情況好像在哪裏聽說過,但是卻又想不起來,最後只能壓下這層疑惑,把思緒轉到了陶夫人那院子裏。

他感覺到了,當時在陶夫人屋裏的,除了陶夫人和真正的寧明歡,還有一個人。

又或者說,裏面不止一個多的人,而剩下存在的人,武功高於現在的他。

一邊想著陶夫人的事,一邊往寧明歡的院子走,沈惟舟很快就回到了熟悉的小院子,並且重新見到了那個叫吳恒的侍衛。

吳恒顯然也聽說了沈惟舟照著寧思凡和他的貴客們臉上踩的事,因此再看向沈惟舟的時候多了幾分畏懼和敬重,少了幾分隨意,尤其是注意到沈惟舟手中的劍時,更是一下子低了頭,假裝自己什麽也沒看見。

沈惟舟有些無奈,但沒有解釋什麽。

他從很久之前就已經明白了,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如同蜉蝣般朝生暮死,大部分人之間只有淺薄的一面之緣,隨後便是活在記憶和坊間巷弄茶後閑談中,能和自己走下去的人屈指可數,甚至……只有自己。

所以不需要解釋那麽多,不需要向每一個人辯白自己。

青年神色平靜地回身關門,透過門的縫隙,吳恒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之中。

屋裏又剩下了沈惟舟一個人。

沈惟舟沒有拎著籃子去見繼王妃,他在路上就找了一個婢女,拜托她幫忙把籃子送回了寧明歡的院子,吳恒剛剛也提過,籃子就放在桌子上。

吳恒沒必要撒謊,可是現在桌子上空空蕩蕩,只有一套天青色茶具和一壺熱茶擺在桌上,茶壺嘴還冒出裊裊熱氣,屋內仿佛也染上了淡淡的茶香。

彈幕開始給沈惟舟“劇透”,因為有不少從其他視角轉過來的新觀眾,所以這次劇透十分準確,但與此同時貶低沈惟舟的彈幕又開始多了起來。

沈惟舟沒管這些無關緊要之事,他拿上劍,按照彈幕的說法,一步一步走向了裏間。

長劍挑開裏間的簾幕。

坐在桌前的人毫不避諱地給自己斟著茶,與他相對的位置,一杯清香四溢的碧螺春已經倒好了,就那麽安安穩穩地放在那,等待著沈惟舟的到來。

桌子上有沈惟舟的籃子,除了這個籃子之外,還又多了一個看上去就很貴的盒子。

聽到動靜,坐著的那人毫不驚訝地擡頭,看見沈惟舟之後便微微笑開,十分友善的模樣:“坐。”

“沈惟舟。”那人對著寧明歡的臉叫出了沈惟舟的名字,一字一頓,語氣篤定,“雖然之前我們見過,但請允許我重新自我介紹一下。”

“不用。”沈惟舟打斷了他,不緊不慢地坐到那個空著的位置,沒有對自己的身份被揭破展現出絲毫驚訝,“雲子衍,我知道你。”

“有何貴幹。”

雲子衍聞言並沒有因為沈惟舟的態度而生氣,反而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笑了:“你比我了解的要脾氣更壞一些,以前在天算和秦國的時候不是個軟包子嗎,怎麽到了我這裏變得硬起來了?”

話音未落,沈惟舟手裏的劍出鞘,冰冷的劍尖抵上了雲子衍柔軟的脖頸,與此同時,原本空曠的房間裏出現了五六人,俱是把刀對準了沈惟舟。

沈惟舟視若無睹,繼續把手裏的劍往前送了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