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2/3頁)

“他們都在。”

正面戰場上燕國打不過秦國,但如果用點旁門左道的方法,憑天算和萬劫谷的手段,這場戰役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而沈惟舟今日前來很顯然就是扼殺這些不穩定因素的。

風九禦笑得古怪:“你若是殺不了他們,那死的可就是你了。”

沈惟舟並不接風九禦的話,他對主角團中的恩怨情仇沒有絲毫興趣,這麽久不動作,也只不過是嫌臟而已。

他看著風九禦,很認真地想著從哪裏下手會不弄臟他的劍,卻沒等他動作,風九禦又一次開口。

“沈師弟。”

沈惟舟沒應。

“我嫉妒你。”時至今日,風九禦終於坦白自己隱藏在心中深處的想法,“我不如你。天門十二式我用了七年學成,而你僅用了不到半月便爐火純青,我從有記憶開始就是眾人口中的天才,那段沒有你的日子我受盡吹捧,但你出現之後,所有的目光卻都聚集在了你身上,再沒有人肯為我駐足半分。”

“我曾說服自己要寬容待人,要接受自己不如你的事實,但我聽師父口中對你的指導和誇獎,看同門眼中對你的追逐與仰望,再對比我自己……發現我做不到。”

沈惟舟終於找到了一塊還算幹凈的地方下腳,細細打量著風九禦身上的致命處,劍身映照出水面波紋,也照出青年毫無波動的秾麗眉眼。

“我心態失衡,開始用盡方法打壓你,引導同門孤立你,但你依舊我行我素,好像什麽都不在乎,活得永遠幹幹凈凈又高高在上,七情六欲仿佛都與你無關,真的是讓人想看看你跌下神壇到底是什麽模樣。”風九禦恨聲,“我不信,你當真就沒有欲望嗎!人怎麽可能沒有欲望!”

“所以我看著他們廢了你的經脈,毀了你的根骨,甚至把那劇毒都種在了你身上,讓你沒有還手之力卻還要每日忍受痛苦,被送到那暴君帳下夜夜承歡,看你這白雪跌入汙泥該如何自處。”

風九禦呢喃:“你為什麽還是能爬起來呢?”

沈惟舟還是沒舍得用自己的劍。

一根纖弱的柳條被握在修長漂亮的手中,帶著薄繭的指腹劃過柳條粗糙的表面,將其伸平,而後如一道青蛇吐信般嘶嘶而出,直接穿過了風九禦的喉嚨。

幹脆利落,一擊斃命,連句遺言都沒讓風九禦留下。

[……好突然,我以為舟舟會心軟。]

[爽了,誰要聽這傻逼叨叨,殺得好!]

[為什麽要心軟,舟舟受苦他怎麽不心軟,涉及自己利益了就開始買慘了?hetui!!!]

[可是柳條殺人真的很酷誒(對手指)人家也想學。]

人在死到臨頭之際好像大多都喜歡陳述自己的淒慘生平,沈惟舟不太能理解,並且覺得這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腳步聲漸行漸遠,意識彌留之際,風九禦聽到青年冷冷傳來一句:“因為你廢物。”

廢物才會自怨自艾,才會不提升自己反倒打壓旁人,才會做的全是利己的事說的全是利他的話,甚至連借刀殺人都說不到點子上。

是的,說了這麽多,風九禦不是為了懺悔,也不是為了反思,更不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只是想利用沈惟舟殺了背棄他的盛空陽等人而已。

自私自利又冷漠狠毒的蠢貨,到死都抓不到點上,也怪不得能被盛空陽盛明儒父子利用的徹徹底底然後一腳踢開,當成垃圾一樣避之不及。

畢竟腦子壞是會傳染的。

抱在柱子上的手臂沒了力氣,風九禦不停冒血的喉嚨處發出“嗬嗬”的聲音,他不甘地試圖抓住什麽,卻還是徒勞,最終歸於寧靜,直直朝著湖水栽了下去。

水面蕩起一陣濃黑的波紋,片刻後,塵埃落定。

只剩月色依舊。

——

秦歷三月初五,大吉,宜嫁娶。

天還沒亮,無數人就動了起來,紛紛開始檢查今日所穿衣物,所備禮,並再三叮囑家眷今日不要出錯。收拾齊整之後,眾人紛紛上了馬車,往秦宮方向而去。

整個望京城都掛上了紅綢,家家戶戶都把過年時才舍得掛出來的紅燈籠給掛在了門上,沿途十裏長街,入目皆是喜慶之色。帝王大婚,兩國結盟,萬民同慶。

姬盈盈在驛館看到這一幕,躁動不安的心下稍靜,但她還是皺著眉十分抗拒地看著那侍衛:“你再說一遍?”

衛尋清持刀站得筆直,身旁有人拿著托盤,托盤上是今日大婚所需喜服和頭面,聽上去沒什麽問題,如果不是這喜服和頭面都是黑色的話。

姬盈盈的大宮女強壓下怒意:“哪有大婚之日穿黑色的,是結親還是服喪?”

衛尋清大拇指一撥,長刀出鞘,身後的侍衛也跟著抽刀:“放肆!”

“九公主,您現在還非我大秦帝後,請讓身邊的人慎言。”衛尋清面無表情,“入鄉隨俗,更何況公主是嫁入我大秦帝王家。秦國向來以黑色為尊貴,陛下的衣服也盡數是黑色,今日喜服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