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第2/7頁)

站在胤禔身旁的恪靖也是一臉莫名地看著自己四哥,她比胤禛小半歲,如果不是這次烏雅氏的事情鬧得太大,將臥床養病的太皇太後也給驚動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四哥其實是皇貴妃的養子。

看到一向自信活潑,還有些小暴脾氣的四哥,如今一朝變得畏手畏腳,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些陰霾,她不禁用貝齒咬了咬下唇,用右手拽了拽身旁大哥的藏青色冬袍,示意自己大哥別再說話了。

話都還沒說完的胤禔,感受到四妹拽他冬袍的動作,他困惑地扭頭看自己四妹,瞧見恪靖對著他抿嘴噤聲的動作,胤禔的濃眉皺得更厲害了。

梁九功找準機會,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往前走了兩步,站在三兄弟一米遠的地方,微微俯身打圓場道:

“四阿哥,據奴才所知,當初跟著你一塊兒從儲秀宮裏搬到南三所的李嬤嬤和宮女立夏,最早的時候是皇貴妃從永和宮偏殿調到儲秀宮辦差的。”

“他倆是打你從娘胎落地的時候就在一旁照顧你了。”

胤禛聞言猛地擡起了頭,細長的丹鳳眼都不禁瞪大了。

他聽懂梁九功的言外之意了,李嬤嬤和立夏最早的時候是烏雅氏的人。

從他記事起李嬤嬤和立夏姐姐就跟在他身邊了,沒想到她倆竟然是與自己一同挪到儲秀宮居住的。

看到四阿哥眼底的吃驚,梁九功又樂呵呵地笑道:

“她倆對於當年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比皇貴妃還要了解烏雅氏,四阿哥若是有想問的事情,可以去問問她們倆,您和皇貴妃成為母子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有困惑盡早搞明白,千萬莫要在心中留下嫌隙啊。”

“嗯,多謝梁公公,我明白了。”

胤禛沖著梁九功拱了拱手,梁九功忙笑著身子一移,避開了。

“不是,這都說得什麽和什麽啊。”

在胤禔的粗神經看來,烏雅氏的屍首估計在亂葬崗中都找不到了,如今梁九功說這些話是想要幹什麽啊,大喜的日子裏提起烏雅氏這個毒婦,呸!真是晦氣!

一出生就喪母的恪靖則不由眨了眨眼睛,心中猜到八成他四哥是準備去向李嬤嬤和白露問清楚當年他之所以被皇貴妃抱養的原因,親生母親即便再不堪,身為兒子也得搞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麽變成皇貴妃養子的吧?只有把當年的事情搞清楚了,想必四哥才能徹底將烏雅氏帶給他的陰影拋開吧?

恪靖正這般想著,就看到他們四哥沖著自己和大哥匆匆留下一句“大哥,四妹妹,你們先去找額娘吧,我回趟南三所。”

話音剛落,他就調轉過身子快跑著往南三所的方向去了。

“不,小四,這。”

胤禔指了指跑開的胤禛,又轉頭看了看自己一副明悟的四妹妹,最後將目光給移到了說話最多的梁九功身上。

梁九功沖著大阿哥溫和一笑,他也明白大阿哥總愛思路跑偏,日常和大家都不在一個點兒上,也沒再多說別的,只是伸出胳膊指著北面的儲秀宮道:

"大阿哥,四公主,咱趕緊去皇貴妃那裏吧,興許皇上和太子殿下已經走到了呢。"

胤禔不死心地又往南瞅了一眼胤禛,看到胤禛已經跑到轉彎的地方,往東跑了。

他才點了點頭又跟著四妹和梁九功一道繼續往北走了。

……

南三所——四阿哥分到的院子裏。

李嬤嬤和宮女立夏正忙碌地指揮著宮人們拿著烈酒給門框、窗戶消毒。

蘇培盛將關在房間裏好久的白毛小京巴給放了出來。

白毛小京巴是當時隨著胤禛搬家,一塊兒從儲秀宮中搬到南三所的。

往日裏它在這兒活得就像個狗大爺一般,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因為此番疫病被蘇培盛關在了屋子裏,連著近十天都沒有外出遛彎的機會,可是把它給悶壞了。

一朝重獲自由,小京巴立刻撒歡兒似的在前院的青石板地面上蹦跶著,繞著李嬤嬤和立夏兜圈圈。

李嬤嬤手中端著個銅盆,銅盆裏面的溫水裏放了不少的烈酒,她左手端著盆,右手撩撥著銅盆裏的酒水往前院各處灑,頭也不扭地對著身旁的宮女立夏笑道:

“老天爺保佑啊,這場災禍總算是過去了。”

立夏手中同樣端著個銅盆,將擋在她面前的小京巴輕輕地用腳撥開,讓它跑去一旁玩耍,臉上也帶著劫後余生的慶幸笑容,欣喜道:

“是啊,聽說儲秀宮今早已經解封了,想來四阿哥現在已經收到消息和皇上一塊兒趕過去了。”

“這宮裏都這麽長的時間沒有出過天花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個殺千刀的把天花給帶進宮裏了。”

被困在南三所,消息閉塞的李嬤嬤咬著牙齒恨恨道。

立夏也跟著點頭附和。

恰在這時小京巴敏銳地聞到了鏟屎官的氣味,宛如黑珍珠的狗狗眼瞬間就亮了起來,“汪汪汪汪汪——”,撒歡似的屁顛屁顛地撒開四條腿往院門口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