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至深柔情

肩膀上搭著的手臂松松的, 並沒有實際用力,只是微微攏著她, 顧薏側頭看了一眼, 男人側臉的線條堅毅,看著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踏實感覺。

說不難過的是假的,一直以來,她和媽媽都是這樣不停爭執著走過來的, 每一次吵架, 給兩個人的傷害都是相同的, 只不過顧薏最終學會了偽裝, 至少表面上看起來不是那麽狼狽。

“你是誰?”母親嚴肅地看著蘇恪, 目光在他搭著顧薏的手臂上掃了一圈。

“走吧。”不想再繼續談下去了, 顧薏拉了下他的胳膊, 率先朝著電梯口走去。

一雙手伸過來替她按了按鍵, 門叮一下打開, 兩個人走上去,正好將追過來的母親擋在後面。

光滑的電梯墻壁映出自己的影子, 顧薏抿了抿嘴, 沉默的不知道想著什麽。

旁邊, 蘇恪將西裝外套脫下來, 搭在了她的肩上。

他剛才並沒有說假話,說巧也很巧, 這個酒店正是他今天應酬的地方,y市資歷最老的酒店就是這裏,上世紀九十年代, 很多來訪的國外領導都來下榻, 所以商人們做飯局的時候都很喜歡選, 因為覺得上档次。

席間不過又是各種的勸酒,幾個老總身邊都帶著穿著單薄的年輕女孩子,時不時嬉笑地交談幾句話,香水的味道傳過來,聞著讓人頭疼。

蘇恪皺著眉頭忍了一會兒,就覺得厭煩,這種商業的應酬場合是他最不喜歡的,所以從前都是很少露面,只是最近情況特殊,總要應付應付才行。

站出來透透氣,有人端著酒杯追過來想搭訕,他一個眼神掃過去,目光很冷。

來人就有些愣住。

都說航生的總裁是個空架子,總也不露面也沒什麽實權,如今這一看卻是假的,這位身上的氣場強的嚇人…如此想著,來搭訕的人就灰溜溜走了。

身邊清靜了些,蘇恪站在墻邊點了支煙,正好就看見顧薏穿著件禮服走了進來,手臂上親密的挽著個高大的男孩子。

雖然看到兩人相似的面容就大概明白了關系,但他還是微微皺眉,有些不悅。

想了想,索性跟過來,看到的就是眼前這一幕。

人偽裝到什麽程度,才能像這女人一樣,即使被至親的人如此傷害,還能做到不動聲色?

目光停留在她瘦削的肩膀上,他的目光暗了暗,掌中滑膩的觸感似乎還在,又似乎已經遙遠。

就像她給他的感覺,抓不住,又刺刺的撓著人心,不自覺上癮。

到了外面吸了口微涼的空氣,顧薏拽了下肩上的西裝,站下來等待,不多時,門童將她的車子緩緩開了過來。

把衣服脫下遞過去,她淡淡的說道:“上次那一件,我找時間幹洗了,郵到你的公司。”

“穿回去吧,兩件一起寄更方便。”男人挑挑眉,深色的襯衫下擺紮在褲腰裏,顯得肩寬腿長。

“好吧。”顧薏想了想,同意了,望一望他,又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是改天吧,我今天真的沒什麽心情。”

“你媽媽應該不會再讓你相親了。”蘇恪走上去一步,幫她把車門關上:“回去早些休息。”

“她會找你麻煩。”顧薏想起這個事情,降下車窗,又有些心煩:“抱歉,雖然很想幫你跟我媽解釋一下,但近期不想接她的電話。”

“我就是要讓她誤會。”男人立在車外,單手插在褲袋裏,淡淡說道。

顧薏當天回到家,就覺得有點兒發燒,倒在床上,身子很沉,眼睛也睜不開,澡都沒洗就直接睡了。

半夜醒過來,腦袋暈暈沉沉的,還特別疼,她只以為是因為情緒的原因,就沒有去管,之前最嚴重的時候,她還吃過抗焦躁的藥物,只不過現在恢復的很好,所以很多年沒有再犯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狀況卻依舊沒有改善,她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感冒了,就煮了些姜湯來喝,很久都沒有穿過那種露背的禮服,還在風裏晃悠了大半天,生病也並不奇怪。

但為假期已經用完,她就沒有請假,直接穿好衣服去上班。

剛進辦公室坐下,岑溪就跑了進來,興高采烈的說:“你猜我股票賺了多少錢?”

“估計挺多的吧,不然你也不會特意過來跟我說。”顧薏靠在椅背上,按了下眉心。

“你病了呀。”岑溪這才看到她臉色不好。

“還可以吧。”顧薏回了她一句,又去抽屜裏找藥吃。

下午堅持不住了,她去樓下輸了會兒液,這才覺得身上好了點兒,下班後去更衣室換衣服,發現她的櫃子虛掩,輕輕一拉就開了,顧薏覺得有些不對勁,四處看了看,周圍並沒有其他人。

仔細檢查了一下裏面的衣服,別的什麽都沒少,只有她平時最常穿的一件外套沒有了,昨天因為穿禮服的關系,所以就把那件外套脫下來放在櫃子裏了,結果今天就不翼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