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許清元張張嘴,問題到嘴邊又打了一個轉,起身行禮:“恭喜父親高升。”

許長海笑容滿面地點點頭,示意她坐下:“好了,家裏的人都收斂些,在外邊別太張揚。”

月英笑著擦淚道:“老爺說的是,這些年終究沒白辛苦……”

雖然許長海想低調,但是客觀事實不允許他低調,這消息不知怎麽的就跟長了翅膀似的,幾乎一天內就傳遍了縣衙,許長海的下官們連日宴請送禮,說是要給他踐行,許長海能推的就都推了,實在推不了的才會去應酬一下。

一時間全家上下的氣氛突然又變了,從傷感變成了喜氣洋洋的,收拾東西也不墨跡了,甚至好像都怕晚一步會出現什麽變故一樣,任命下來的第三日,全家就又踏上了行程。

通判,是知府的副職,輔助知府負責錢谷、戶口、賦役、獄訟等事,同時也要監察一府的官吏,但位在同為知府副職的同知之下。正六品的官聽起來似乎不算很大,不過相比正七品的縣令,一是品階升了,二是從一個府的地方到了中心,性質自然是大大的不同,許長海一個沒什麽背景的人,這樣的好事怎麽會輪到他?單純因為政績出色?

昌樂縣距離汀州府知府衙門所在地辛鹿縣有段距離,不過到底在一個府,一行人走了大約兩天也就到了。

這次許長海不像做縣令那樣擎等著下官來拜見就行,他們剛把東西放下,許長海立馬就去見寧知府了。

眾人看著比以前的住所寬敞的多的通判府,大都露出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而後就一臉開心地大掃除去了。

許清元邊收拾東西邊繼續思考許長海升官的背後原因。

通判雖然比知府品階低,但卻有監察權,滿汀州的官吏誰不得上趕著巴結,就是知府也要考慮到其職權給些顏面。

許長海這個官能升上來,沒有寧知府從中出力基本是不可能的,那寧知府這樣做的理由又是什麽?

許清元分析了半天,得出兩種可能性:一,寧知府就是再世寧青天,縱觀汀州府各個縣官的政績,許長海說得上是數一數二,所以寧知府公正無私地在政績考察中狠狠誇了許長海一頓,皇帝陛下明察秋毫,兩位伯樂讓許長海這樣的人才上位,凈化吏治;二,許長海與寧知府達成了某種合作,兩人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寧知府憑借在京中的關系,拉了許長海一把,且自己人負責監察職能,寧知府也方便省心。

這兩種可能性,許清元更傾向於後者。畢竟兩人都是混了這麽多年官場的老油條,怎麽會無利起早。

換句話說,那感情現在他們一家歸屬寧知府的勢力了?

許清元被月英叫到天井裏跪各路神仙的時候,心裏暗道:我還是求求寧知府和她背後的中書令老爹不要倒台來的更實際。

除此以外,這些猜測也讓她對考功名更渴望了。許長海獨自選擇了政治倒向,或許可能影響整個家族的成敗榮辱,但無人可以置喙。因為什麽?因為他有功名地位,因為他是一家之主。

隨著時間的推移,許清元長成了十四歲的一個大姑娘,別的都不算什麽,最讓她滿意的是她的身高比同齡人高出一大截,全家人都說過她長得出奇的高,雖然有人的語氣是羨慕,有人的語氣是幸災樂禍。

某天下課,許長海照常考校兩個孩子的功課,不同往常的是,今天他明顯更關注許清元。

而在許清元一字不漏地答出他所有的提問後,許長海問了一個問題。

“你想考科舉?”

許清元聞言立馬擡頭注視著他的眼睛,堅定地說:“想。”

許長海斟酌良久,方才開口:“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一次考不上,為父還能替你遮掩住,那時候你就回來準備嫁人吧。”

“真的?父親允許我去考了?”許清元一臉驚喜,猶不敢肯定自己聽到的。

許長海站起身來,臉上的表情卻是十分嚴肅:“為父戶籍依舊在老家淮陽,你也必須去淮陽考,此行只會給你三十兩銀子的花費,如果你能孤身一人去淮陽考中秀才,為父就允了你走這條路。”

許菘之在一邊忍不住弱弱地出聲道:“她一個女的怎麽能……”考科舉呢。

許清元才不管他,她一口應承下來:“父親放心吧,我保證,不考中秀才不回來!”

說完又想起什麽,小心翼翼地問:“那父親的名帖可以給女兒一張嗎……”

“哼,”許長海一吹胡子,瞪著她道:“想得美。”

雖然沒要到名帖,不過許清元還是高興的不行,晚上跟王奶娘和脫雪說了這個消息,沒想到她倆全然一副不贊成的模樣。

“王媽媽就算了,脫雪你可是一直很支持我的,怎麽會這個態度呢?”許清元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