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3頁)

等到三天後她才差不多適應了,首先是將知識復習鞏固了一遍,然後抽空才又跑到甲板上去透氣。

船上大多都是上官家的人,他們穿著統一的制服,彼此也相熟。除此之外還有不少花錢坐船的小商販和乘客,古代的人沒有手機,社交能力都挺強,這才三天她就看到好幾對稱兄道弟的陌路人了。

此時夜幕低垂,月上中天,繁星湊成一條銀河,耳邊傳來的水聲掩蓋了一切,她不禁心胸開闊,平添出幾分豪氣來。

老天爺把她送回到一個陌生的古代,雖然不如現代發達,可是這裏同樣天地遼闊、星河璀璨,她不願白白重活一世,她一定會做出一番事業,讓自己不枉來到這世上一遭。

一頓感慨完畢,她看著周圍來來往往的百姓,都覺得他們鮮活了許多。

她靜靜欣賞了一會夜晚湖面的美景,正準備要回房休息,就聽見旁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嘶,姑娘我看你天庭飽滿,眼亮有神,乃是登科及第之相啊!”

許清元扭頭一看,正是前幾天那個醉漢正對著一個穿著麻布粗衣的姑娘說著那天對她說的話。

她哭笑不得,原本還疑惑那人是怎麽看出她底細的,不安了兩三天,沒想到原來是個老騙子!

正在被忽悠的女子似乎也很理智,她低聲說了句什麽,轉頭就要走,沒想到那醉漢一把拉住了女子的胳膊,十分激動地指了指許清元在的位置,道:“真巧了,以往幾個月都見不到一個,沒想到這幾天一下看到倆。”

女子扭著胳膊拼命掙紮,許清元看到後快走幾步上前,對醉漢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快放開她,不然我叫人了!”

醉漢仿佛意識到了什麽,忙松開手,他連連擺手,道:“我不是那種人,只是覺得太巧了,想介紹你們倆認識認識,哎,算了,就當我好心沒好報吧。”

目送醉漢離開,許清元轉過來問女子:“姑娘,你沒事吧?”

女子年約二十,她對許清元行了一個書生禮,平靜道:“多謝姑娘關心,我沒事。”

許清元露出一個微笑來,搭話道:“姑娘是要去趕考?”

女子點點頭,有條不紊地說:“我娘家在淮陽,此次特回老家參加縣試,姑娘看起來也是個讀書人,是否也同我一樣?”

“啊,對了,還未請教姐姐芳名呢,我叫許清元,今年十四了。”許清元岔開話題。

“我叫晉晴波,今年十九。”女子懂禮的很,並未過多追問。

許清元揣著一肚子的問題想問她,比如說她是怎麽說服家裏人跑來科舉的?她對淮陽了解多少?聊得來的話她們還可以一起作伴去趕考呢,可是出門在外,切忌交淺言深,她只能先跟晉晴波淺淺寒暄了一波,還是慢慢熟悉吧。

在船上的日子是無聊的,但讀書也枯燥,這麽多年下來,許清元的性子越發隱忍,面上對誰都帶著笑,也從不反駁別人,因此船上所有人對她印象都很好,而晉晴波個性就有些不討喜,她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很少露出喜怒,別人找她說話她也不熱切,漸漸地就沒人找她了。

但許清元不一樣,她考試需要太多人脈,晉晴波算是送上門的,她肯定要處一處。

這日許清元正跟晉晴波在一起分享讀書心得,晉晴波學問也極好,尤其是八股文非常出彩,連她讀了都覺得跟自己難分高下,正要深入交流一番,就聽見船外面亂哄哄的,兩人出門一看,發現船正停在鈔關,一名榷使拿著書本毛筆,一臉高傲:“年前才發的告示,從今以後我們這裏都是五錢銀子才許過關,你要是拿不出來,也別擋住了後頭的船只。”

掌舵人一臉官司,但還得陪著小心,他道:“大人行行好,咱們這是上官家的商船,上月我兄弟跑這邊還是三錢銀子,怎麽會突然漲這麽多?是不是您看岔了?”

許清元眼尖地看到掌舵人塞給榷使一個小荷包。

榷使捏了捏荷包,反手扔回給掌舵人,嗤笑:“什麽上官下官的,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說了五錢就是五錢,拿不出來趁早回頭,省得在這裏給我尋晦氣!”

鈔關就是一個水上收費站,榷使差不多相當於收費員,來往船只按例都得交錢,不過若是船上有秀才等身上有功名的人,或者宦官船只、官家船只則可以免費通過。

眼看掌舵人就要憋不住性子,許清元猶豫要不要說出自己的身份,倒不是為這點錢,而是他們鬧起來耽誤正事就不好了。

“吵什麽吵?打擾本大爺睡覺。”那醉漢這時突然走了過來,語氣很沖。

榷使哪裏受過一個醉漢的閑氣,兩眼一瞪就要發作,可偏偏這時候那醉漢摔手扔給榷使一封書信,榷使拆開一看,立馬轉怒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