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2頁)

心情不佳的三人正準備打道回府,卻被那位叫盧稷的考生攔住去路。

他輕飄飄的給許清元見禮,張口道:“聽說姑娘十五歲便連中小三元,今日有幸相會,特來請教,請姑娘指點。”

許清元的眼神從盧稷帶著自傲的臉上掠過,環顧四周,發現每個人都是一副看好戲的狀態。

看不見她正不耐煩嗎,還非得往人槍口上撞,這盧稷聰明是聰明,情商實在堪比盆地。

許清元抱臂嘆道:“說吧,想問什麽?”

本來盧稷說那話就是打個幌子,誰想到她如此不謙虛,好像自己真的要來請教她什麽一樣,臉登時就拉長了。

盧稷勉強維持風度,道:“方才聽聞眾人試帖詩皆答的一般,在下不禁扼腕,如此十年難遇的佳題,竟無人作出略可一觀之句。不過,姑娘身為重胥府第一位女案首,詩作必定不凡,還請……”

他話沒說一半,許清元立刻插嘴道:“我作的詩也跟大家差不多,不過判語寫的特別好,我還能將《大齊律》從頭到尾背下來,要不咱們比比試試?”

盧稷張著嘴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磕巴幾下,反駁道:“許姑娘好生無禮,在下問的是詩作,誰要同你比律法?”

“哦,”許清元面無表情地說,“你害怕了。”

見對方又想說話,她繼續堵道:“許你上來問我試帖詩,不準我問你律法?”

“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是在下先問的。”盧稷哼氣,原本裝模作樣的平靜已然破碎的七零八落。

“我們本來要回去休憩,被你橫插一杠攔下,難道你很知先後?”顧不得這小子背後的靠山和艾春菲使的快抽筋的小眼神,她語氣有些不善。

平時就算了,可這會兒她正為晉晴波的事情煩悶,真不耐煩應付小孩。

“誰怕?背就背!難道是什麽難事不成?”盧稷被稱作神童,不是浪得虛名,不但四書五經背的滾瓜爛熟,條律也不在話下。愣是將本該掃地的顏面用他的才學救起,周圍考生的表情從看熱鬧不嫌事大逐漸變為欽佩。

盧稷也找回了驕傲和自信,他背到中途,邊走邊顯擺地將本場考試題目進行幾句講解,周圍考生真有答錯的,紛紛跺腳嘆氣。

可是等他背至“賊盜”一篇時,卻發現四周空曠了不少。他環顧一周,發現不知不覺中,周圍已經沒幾個人了,就連跟他對嗆的許清元也不知所蹤。

遠處兩個客棧夥計挨在一起對他指指點點,目光好像在看傻子。

“許,清,元,”盧稷咬牙切齒,出離憤怒,“咱們放榜見!”

時間來到八月十五,今年鄉試最後一場考試即將開始。

本場考試內容異常單一,只有五道策論題目,不過既要結合儒家經典學說理論,又要結合時事,對政務闡述自己的見解,不是那麽容易的。

策論題目能有效檢驗考生的理論知識和政治敏感度,這畢竟是給國家選賢任能設立的考試,不能辦事的書呆子不會被選中。

不過每個朝代對於該題都有不同的側重點,齊朝當今聖上即位以來,策論題目都是偏時政輕理論。

跟著曹大人讀書,別的不說,人家可是做過京官的人,對政治風向的把握和時事熱點一清二楚,許清元在這三年內補足了自己的短板,應對本場考試也比較有把握。

第一題是兵法題,讓考生列舉歷史上的名將並簡要寫出其率領獲勝的主要戰役,最後論述將領獲勝的原因及其發揮的作用。

第二題借古喻今,明面上說的是上古聖人之所為,實際上跟當今聖上的一些舉措有異曲同工之妙,所以這道題就是用來給今上歌功頌德的,但如果對政事一知半解,這馬屁拍也是白拍。

往下讀完第三道,許清元挑高眉毛,返回去再讀一遍,如果自己沒有看錯,這道題考的是她寫的《商論》。

“民間興法人之法,利商,若無制,則害民。諸君子飽讀經濟,治世之才,願聞其說。 ”

許清元將驚喜壓下,回憶一番現代的工商管理機構、市場監督管理機構等相關部門的職能,下大力氣把本題往細了寫,以盼能給她的試帖詩拉回點分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