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2頁)

而更糟糕的是,許長海的舉動已經將他們一家擺在皇帝身後,她一旦出仕,家族和性別的雙重標識會立刻讓其他人把她歸入皇帝一派。

她似乎別無選擇。

更令她疑惑的是,寧家不可能沒想過其中關竅,但他們還是堅定地倒向皇帝,究竟是多大的利益驅使才能讓他們做出出賣百官的權力的事來?

難道他想如法炮制,取而代之,成為下一個黃尚書?

回去的路上,許清元面色凝重地能滴下墨來,現在來說,任她想破腦袋也實在難以捋清這些大人物們的心思。馬車行至半路,她才記起沒帶上晉晴波,掉頭回學堂一看,女童卻說人已經離開,留下話讓她不必等。

通判府。

守在許清元房門外的脫雪給方歌使了個眼色,方歌輕聲問:“姑娘心情不好?”

脫雪點點頭。

方歌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小心翼翼地剪去燭花,細聲問:“姑娘,該安寢了。”

只見自家姑娘把一直擋在臉上的書本下移幾寸,露出兩只眼睛道:“你偷魚吃啦?幹嘛跟個小貓似的,進門連動靜都沒有。”

見許清元的心情好像也沒脫雪說的那麽差,方歌立刻露出笑臉:“奴婢怕打擾小姐看書。”

“晴波回來了嗎?”許清元放下書問。

方歌答道:“回來了,不過奴婢剛才路過客房見裏面好像已經吹了燈。”

許清元表示頷首,在方歌出去後又幹坐半宿,最後反把自己給想到發笑,她搖搖頭,把剛才那個荒唐的念頭壓在心底,入榻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許清元溜達去客房找晉晴波,但長冬卻咬著手指道:“娘,早晨出去了。”

嘶……晉晴波怎麽神龍見首不見尾起來,為了考題至於麽?

許清元只得回房跟院裏的人一齊收拾東西,一直忙到黃昏,外頭丫鬟來報說晉晴波回來了。

許清元丟下手中東西,去客房一看,晉晴波果然在屋裏,正給長冬鋪被子呢。

“做什麽去了,怎麽兩天不見人影?”許清元問。

“解題。”晉晴波淡定答道。

“哦?怎麽樣?”許清元提起幾分興趣,要知道這幾年來找曹佩拜師的人沒有二十也有半百,但愣是沒收下一個來,曹佩到後來幹脆懶得見面,直接讓她們幾個學生去出題試試深淺。

“老師已收我為關門弟子。”晉晴波將女兒抱上床,背對著她道。

許清元結結實實吃了一驚,她忙問:“等等!你是說關門弟子?”

“嗯。”

“不是,”晉晴波能通過她不意外,可關門弟子意味著找到了傳承師道的人,無須再收徒,所以才叫關門弟子,許清元好奇極了,追問,“你到底做了什麽才能打動師父收你為關門弟子?”

“嗯,”晉晴波轉回身來,望著房梁沉思片刻,低頭沖她一笑:“你猜?”

許清元:???

這話好耳熟……

好像當初她也是這麽捉弄龐筠心來著,真是天道好輪回。

晉晴波的嘴非常嚴實,她撬了一晚上都沒能打探出一點兒消息。為了滿足好奇心,許清元還專門為這事又跑了一趟學堂,曹佩的回答也令她內傷許久:“為師樂意。”

於是,許清元只得五內郁結地抱著這個注定要困擾她很久的謎題,啟程往京城郢都而去。

車馬走了一個多月,行至京畿附近的時候,路上多出許多流民,他們中大多數人身上帶著傷,還有人拄著拐棍,但卻都堅定不移的朝郢都方向湧去。

歇腳的時候,許清招來方歌:“你去探聽下消息,這些流民是怎麽回事。”

方歌領命而去,半晌才回來稟報:“災民說,三日前京城附近的柘州府突然地動不止,民居紛紛坍落,百姓受傷者眾,更不妙的是柘州府山地眾多,地動引發孽龍,百姓無家可歸,紛紛遠走逃亡。”

怪不得這麽多流民帶著傷,柘州發生地震,又引發泥石流,當地百姓紛紛北上,希望能在大齊朝最繁華的京城混口飯吃。

許清元將手中未動的幹糧放在籃子裏,交給方歌:“拿去給他們分了吧。”

“那姑娘今天吃什麽?”方歌忙問。

“匣子裏不是還有點心嗎,好了,快去吧。”許清元催促道。

方歌領命出來,停下思索片刻,然後把自己一頓飯的口糧添上,這才朝遠處走去。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