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2頁)

江氏接過信封,猶豫片刻方才打開,待看清裏面的東西之後,露出失望的神情,將信原樣裝好伸直手臂遞給許清元,表情很是生氣:“你轉告曹佩,少拿這些東西來惡心我。”

她話說完,見許清元不接,硬是將信塞入對面之人手中,接著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許清元拆開信封一看,去發現裏面裝著幾張銀票。

她心生好奇:曹佩怎麽會跟一個看起來與她毫不相幹的中年婦人有所交集,甚至此人還擺出一副怨氣頗深的樣子來呢?

拿不準下一步該怎麽處理,許清元便給曹佩寫信說明了情況,但卻遲遲沒有收到老師的回信。

而入京以來,許長海對女兒的功課盯得非常緊,對兒子卻疏忽許多。現在的情況倒像是小時候的翻版,只不過許清元成為了被家主重視的那一個。

伴著讀不完的書,做不完的功課,許清元早起晚睡,一日不休,即便是生著病也必須到學堂聽課。她盡最大努力做到了讓自己滿意的程度,不論最後考取什麽樣的名次,她也不會留有遺憾。

與此同時,許菘之原先那點讀書上進的心思卻被京城的繁華消磨殆盡,月英身份低微不方便出門,也管不大住整日往外跑的兒子,她求到許長海面前,許長海為顯低調,卻不肯再請私塾先生,只是派管家給許菘之找了另一家條件略遜於淩舟的書院。

許菘之近日攀比之心漸盛,十分不滿意這個安排,但迫於父親的威嚴,卻又不得不遵從。

不過等到書院後,他發現自己的身份在一群同窗之中居然是數得著的高,被眾人追捧的感覺讓他飄飄欲仙,便不再就此事多話,與狐朋狗友到處廝混,終日見不著人影。

朝堂上,自從戶部設立法人司後,全國各地想要適用新制度的商人紛紛湧入京城登記注冊,辦理相關手續的同時也帶來大量的金錢和消息、風物,郢都也因此變得更加開放包容,包羅萬象。

杭成作為禹商商會中第一個發現《商論》這本奇書的人,親眼見證過它對商界帶來的變化後,便決心鉆研此道。恰好當時商會的權力空前高漲,他憑借對法人理論的深入研究成功躋身禹商商會的領頭人物之一。

如今雖然商會不再擁有法人的準入、監管權力,但朝廷居然還給他們留下個專家委員會的口子,為了拼得其中一席,商會紛紛推舉自家有頭有臉的人物出來擔任,而杭成就是禹商商會的代表。

他們圖的未必是這有名無實的名頭,而是官方背書身份後可能帶來的利益。

一幫天南地北聚集過來的商賈,第一次被京城裏的衙門當成貴客接待,許長海又說了許多場面話,被推選出來組成委員會的委員們,心內的不甘平順許多。

他們中間,杭成雖然是商人,但為人隨和儒雅,學識豐富,人際關系處理得當,大家對他的印象都不錯,再加上其頗為不俗的理論水平,許長海稟報過上峰後,委任他做了委員會的會長。

此後,杭成更是直接將生意交給後輩打理,自己在京城常住下來。

某次杭成到許家做客,許清元被喊來陪客,杭成十分激動,不住誇贊她:“許舉人真是奇才,杭某早年間也曾想過如何才能令商戶謀求更大的發展,只是為人愚笨,終無所獲。不曾想一本《商論》橫空出世,竟圓了老朽這麽多年的夢。”

許清元笑著謙虛道:“父親也付出極大心力,我如何當得起您這般誇獎。”

誰知杭成卻是個知道內情的:“我聽許大人提起過其中情由,您何必如此謙虛。”

杭成身上沒有中年有成男人那種自負、愛說教的缺點,他從商經驗豐富,產業領域覆蓋廣泛,許清元從他那裏了解到許多目前商界的格局、潛規則,所獲頗豐。

她僅僅把兩人的會面當成一次增長見聞的交談,但不久後許長海卻說出一句讓她大跌眼鏡的話:“杭成有意把自己的小兒子入贅過來。”

許清元警醒道:“父親,官商往來過從親密可是官場大忌!”

許長海白她一眼:“難道為父不知道?只是即便不選他,也要選別人,你還是早做打算的好。”

許清元腹誹:不行,看來得找個方法把她爹的心思趕緊消滅,不然往後沒得安生。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