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第2/2頁)

“周舉人有話直說,咱們是舊相識,何必繞這麽大一圈。”許清元的臉色稱不上好,畢竟他在她私人休息時間擅自上船,還將船娘趕下去,如果他心懷不軌,許清元才要吃虧。

“大人,我並未有其他意思,只是……想向您打聽一個人。”對方對此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但他還是說道,“不知您可認識與您同年參加會試的一位姓蔣的舉人。”

蔣?許清元在腦中搜索一番,能想起來的只有一個蔣懷玉,她將到嘴邊的話打了個轉,問:“女子嗎?我倒不認得姓蔣的女舉人。”

“不,是男子,”或許是話已出口,周舉人不再猶豫,有幾分急切地問,“大名應該是叫懷玉,不高,還有點駝背,說話有些結巴,大人如果見過應當記得。”

許清元擡手給兩人斟滿兩杯花茶,拿起茶杯慢慢吹著,垂眸道:“似乎有這麽一號人,但我與他並不相熟。”

“那您知道他現在在哪嗎?過得如何?”周舉人無心喝茶,湊上前問。

“聽說外放去做官了,到哪個地界卻不太清楚,至於他的近況,我更是無從知曉。”當時蔣懷玉堪堪考中同進士,被吏部派去南陲關石縣做縣令,兩人通過一次信函,許清元對他的情況還算了解,但她不知道周舉人問話的緣由,自然不能隨意透露信息。

“是這樣……”周舉人失望地坐回去,消沉片刻,才站起身來告辭,“多謝許大人,今晚多有冒犯,往後三個月的船錢都記在我賬上,算是我的一點賠禮。”

眼看對方就要下船離開,許清元盯著他的背影,突然出聲:“等等。”

“許大人還有何吩咐?”周舉人轉身,有些疑惑地問。

“船錢我還出得起,這倒不用周舉人費心,不過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答應。”許清元也起身走到他面前,將臉露在月明之下,“現如今你看我的面相,除登科及第之外,還能看出什麽?”

周舉人聞言,眼神立刻有些躲閃,下意識地向下看去,兩人之間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許府門房小廝正在打著哈欠閑磕牙,等待換班的人到來。一人看見脫雪從外面回來,立刻抖起精神迎上前去,滿臉堆笑道:“姐姐怎麽這麽晚才回來,瞧這天黑路滑,可別摔著,我給您換一盞亮堂的燈籠來。”

那小廝說著從門房中提出一盞繪著花鳥圖案的紗燈,將脫雪手中已經快要燃盡的巡夜燈替換下來。

“去給大小姐拿封信,你們守門辛苦,這是前些日子姑娘給我的小玩意兒,拿著玩吧。”脫雪在他手中放下一個荷包,提著新燈籠匆匆往內院走去。

另一個嘴笨的小廝上來就要扒開荷包看看裏面是什麽東西,方才機靈的那個一巴掌打掉他的手,雙眼目送著脫雪的身影消失不見,才低下頭打開一看究竟。

“哎喲,”小廝舉起一塊晶瑩剔透的玉石,對著燈籠看了又看,“這好像是冰翠!”

脫雪拿著信回到院中,發現許清元已經歸家,但卻罕見地坐在書桌後面思考著什麽,沒有再翻那些典籍。

她將信遞交過去,道:“小姐,這信我剛從驛站取回來,是臨安郡主寄過來的。”

聽見脫雪的話,許清元才回過神,她接過信件,打開迅速瀏覽一遍,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然後馬上攤開律書,比照信上的內容記錄著什麽。

因為江氏那天被鄧禦史耽誤沒去酒樓上工,故被酒樓辭退,她將空閑時間全部花費在勘校上。經過三人整整一月的忙碌,終於趕在時限之前將澧朝律法訂正完畢。

等待董學士查驗的這一天,許清元將所有典籍文書和自己整理的內容規整放好,閑閑坐等。其他翰林到來後,對於她這麽一副悠閑的模樣感到十分驚奇。

“莫非許大人已經整理完了?”安鄲捋著胡子驚訝地問。

“將將完成。”她對每一個過來詢問的人都如此回復。

一直等到辰時一刻,董學士來到編檢廳,一看就是迫不及待想查看許清元的勘校結果,否則他才不會來這麽早呢。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