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林子耀現在對任何東西都提不起興趣來,此時就算施瑉如此說了,他依舊是背對他躺在床上,一絲動靜都無。

施瑉卻是不管他,徑直將那布包打開,然後拿著往他鼻前扇了扇。

頓時一股細膩的粉末便順著呼吸進入了林子耀的鼻內,他一驚,想躲,坐起身來時霎時面色漲紅,燥熱難言。

“這、這究竟是什麽……”林子耀掀開被子起身,走到桌邊連飲兩大碗涼水,才勉強將那熱意給平下去一些,又問道:“這究竟是何物?”

那布包看起來普通,只不過是普通的香囊模樣,上面繡著元寶花樣,施瑉將那系帶系緊,將那布包往空中拋了兩下,才說道:“好東西。”

他搖頭晃腦在凳子上坐下,復而說道:“你方才可有感覺渾身燥熱難言,只想找個物什好好發泄一下?”

“這……”林子耀支支吾吾,答道:“有一些但感覺不算強烈。”

他一驚,質問道:“你這個、這個是藥?”

“自然是藥,而且是好藥,”施瑉此時突然覺得他這位表兄愚鈍不堪,竟然連這等好物都不識得,於是稍帶了探究般問道:“莫非林表兄你還沒碰過女人?”

這讀書人哪有不碰女人的?

正所謂紅袖添香麽,施瑉舔了舔唇,一時間覺得林子耀的生活無趣,讀書哪裏有女人來的好。

“我寒窗苦讀,自然是沒有……”林子耀一臉通紅,方才平下的燥熱又復從骨頭縫裏生出來,曲曲繞繞到心裏滋生出莫名的癢來,只能換過話題,“好啊你,我原先以為你在廣州是去求學去了,沒想到你竟然如此放浪形骸,竟是去享樂去了!”

見他將話頭扯到自己身上,施瑉倒也不避諱,承認道:“我去年落選,心中苦澀難言,自然不比表兄你春風得意,後我又孤身前往廣州二府,結識了一幫同樣不得志的朋友,又得了這麽一個好去處,能排解我心中苦悶。”

“表兄,你該為我高興才是,不然我恐怕要苦到懸梁自縊,如何在你的光環之下苟活。”

他的話說出來倒是坦蕩,一時失了言語的人反而變成了林子耀,他的目光不自覺又落到那布包之上,問道:“那你拿此物來是為何意?”

“表兄你不是為那施玉兒而心傷麽?”施瑉眼睛一轉,說道:“依我看,你不如就在她嫁人之前嘗點甜頭,也不枉費一番摧心之痛。”

話已至此,林子耀如何還能不明白,這話他先前便已經聽過一次,可如今再聽,心中卻有一股強烈的欲、望讓他順水推舟而下,將那份恨好好報復回去。

見他面色動容,施瑉將自己的計劃在他耳邊低語出來,然後說道:“若表兄你決意如此,那我今日便帶你先去花樓裏開開葷,以免到時候不知從哪兒下手。”

林子耀頓時口幹舌燥起來,他又捧杯往嘴裏到涼水,望著門上透出的浮光一時間不語。

他的心中自然是怯的,可是那分怯卻在慢慢的分崩離析,他只要一想起來施玉兒對他嫌惡的模樣,便想將他狠壓在身下,看她哭求絕望……

這個想法出來的瞬間,林子耀腦中頓時一陣激靈,忙又急忙否決,喃喃道:“不可不可,此等汙濁之事,會敗壞清譽、敗壞清譽……”

他的目光呆滯,只恍惚中透出一絲神采,似乎在不斷的天人交戰之中。

施瑉拍了拍他的肩,說道:“哪裏會敗壞的你名聲,只要到時候你快些出來不就行了,這藥一下,烈性就上來了,她即便吃了虧也記不得是誰,到時候是誰也與我們無關,對麽?”

“那、那她怎麽辦?”

林子耀到底還是有一絲良知,他捂著心口,似乎在思考,猶豫著說道:“姨母說要將她送給曹通判,若是她屆時破了身,那曹通判豈會放過她。”

“或許不止是她,就連姨父也要遭到牽連,我們兩個日後前途也不保……”

這個問題施瑉早便考慮過,此時他一扯唇,對著他又低聲說了些什麽,林子耀頓時目瞪口呆,癡癡不能言。

“你只要這樣不就行了?”施瑉知曉他必定不了解,便說道:“我在外的時候,曾經遇見過一良家女子,她亦是待嫁,可我卻偏生對她念念不忘,於是便用了這個法子,滋味倒也沒什麽區別,也不會被發現端倪。”

“你若是不信,我今日便帶你去花樓裏找個經驗老道的姑娘試試。”

林子耀緩緩呼出一口濁氣來,望了那布包許久,然後弱弱說道:“那你是要將這藥如何撒過去?”

“這還不簡單?”施瑉見他同意,立馬便來了興致,於是便說道:“明日你我設宴,就說是與她賠罪,去請她來,總歸多請幾次也就行了,那藥就撒進果酒裏,多撒一些,叫她逃都沒地方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