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憤怒(第2/3頁)

崔昂臉皮再厚,此時也是滿面通紅,瞪視著陳規,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楚王趙敬卻是嘿然一笑,悠然開口道:“陳相公說得不錯,邊軍幾乎死得差不多了,不可能再做下這樣的事情。可崔中丞的推斷也不是沒有道理,其實,還有這樣的本事,手下有這樣的精銳的人,也不是沒有,而且不就在汴梁之中嘛!”

他沒有說人是誰,但屋裏所有人卻都知道他說得是誰。

陳規立時便閉上了嘴巴。

其他幾人更是將頭轉向了其他方向,根本就不看趙瑣。

趙瑣臉色陰沉之極。

是啊,除了那個孽障,還有誰有這個本事呢?

蕭定帶著十騎便挑了上四軍一百騎兵。

前不久,一個小小的押正,僅僅帶了二十五個步卒,又打翻了近百個上四軍的步卒。

精銳的邊軍隊伍,他們本來該效忠的應當是自己這個官家,可現在他們效忠的是誰?

馬興居然上折子請那個孽障去河北視察,西北行軍總管蕭定更是上明折替荊王喊冤。

這一個個的,是想要逼宮嗎?

想要逼著自己立那個孽障為太子,他們才罷休嗎?

夏誡站了起來,向著趙瑣躬身一揖道:“官家,沒有任何的證據,全都是一些推測、猜度、推理,說得都是似乎、好象、大概,這豈能服人?崔中丞,禦史台都是這樣辦案子的嗎?”

“只要官家許臣去查,臣說不定馬上就能拿出證據來。”崔昂毫不畏懼地盯著夏誡這位首輔。

他現在也算是明白了,在河北,這位夏治言,就一直等著踩著自己的肩膀,重新返回汴梁,奪回首輔的位置呢!

“一派胡言!”夏誡大怒,轉頭看著趙瑣道:“官家,沒有證據便胡來,這樣的惡劣先例一開,以後豈不是人人自危,禦史台辦案,要有理有據,要讓眾人心服口服。即便是普通人都當如此,更何況現在所涉及之人身份貴重,崔昂用心險惡,離間天家骨肉親情,欲陷朝堂與動蕩之中,請陛下處置此等惡徒。”

陳規也站了起來,拱手道:“官家,眼下遼人猖狂,邊境之上不斷生事,河北風雨飄搖,此時,朝堂之上應當精誠團結,戮力對外,而不是制造事端,使得朝廷動蕩,官員人人自危。”

東西兩府的兩位最高長官對視了一眼,雖然兩人也不對付,夏誡太強勢,一心想要伸手西府,陳規自然討厭他。但在對付崔昂之上,兩人卻是心照不宣。

這個人必須要打壓。

其實現在打壓他,也就是在打壓皇帝。

朝堂可以有限整頓,但絕不能大動幹戈。

果然,東西兩府的首腦齊齊反對,趙瑣即便想支持崔昂,也說不出口了,當下揮揮手:“崔中丞也是想破案心切,兩位相公也不必太過苛責於他。而且一連兩次了,惡徒劫殺囚犯,殺人滅口,當真是肆無忌憚,窮兇極惡。他們都已經出現在京畿了,下一次出現,會不會是在汴梁城中,不抓住他們,豈能讓人安心呢?”

“那就先從抓這些人入手,人過留痕,雁過留聲,哪有犯下如此大案子而不留下絲毫痕跡的,崔中丞,你要是抓住了這些人,拿下了口供,那時再有什麽動作,我必然全力支持!”夏誡轉頭看向崔昂:“而在此之前,沒有證據,絕不許胡來。”

崔昂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沖著夏誡拱手稱是。

趙瑣的心裏煩燥得很,

掌控著大宋命運的這些高官們告辭離去,趙瑣卻還是久久地坐在哪裏沒有動彈,好半晌,他才敲了敲桌子,一個老太監躬著身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權進,你怎麽看這件事?”

“官家,皇城司對兩起人犯被襲擊的事情細細地做了梳理,以老奴看來,這兩件案子,並不是一夥人做的。”老太監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語氣平坦,沒有絲毫的情感波動。

“不同的人做的?這兩起案子的人犯,針對的其實都是老二。”趙瑣沉聲道。

“第一起那些邊軍將領被殺,用的雖然都是軍中器械,但動手之時,卻毫無軍中風格,完全是江湖中人的手段。”老太監接著道:“而這一次,就完完全全是軍隊的風格了。”

“也就是說,崔昂也沒有完全說實話,他想誤導我,讓我認為兩件事情都是一人所為!”

老太監沒有說話。

“權進,這兩起案子,你說說,哪一樁有可能是老二做的?”

擡頭看了看若有所思的官家,老太監道:“如果說這兩起,有一樁一定是荊王殿下做的話,那一定是第二年,劫了秦開這一起。”

“為什麽?”

“死的人少!”老太監道:“而且人犯是被劫走,不是被當場滅口。其實滅口是一件最容易做的事情。荊王殿下重情,特別是對手下一向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