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一頭撞在了鐵板上(第2/3頁)
取而代之的,是高高聳立在山上的石墻,石堡。
現在孤山,與益城互為犄角,打孤山,益城可以掩護,打益城,孤山亦是障礙。
攻擊的難度,瞬間便提高到了無數倍。
益城的宋軍守將,莫非有未蔔先知之能嗎?否則這樣一個後方的小城,怎麽就弄成了這般模樣了呢?
他當然不知道陸遠出自襄陽,參加過當年遼軍攻打襄陽之戰,對於襄樊互為奧援的模式映象極為深刻。
“要下益城,必先取孤山!”
瞬息之間潘濤便已經有了決斷。
齊軍一分為二,主力與騎兵一齊繞向益城另一個方向,而大約三分之一的人卻是留了下來,準備攻擊孤山。
益城一共只有千余人,守孤山的人絕對不會多。
看山上的石堡的規模,了不過也就兩三百人的樣子。
自己留下了近三千人攻擊,就算有什麽幺蛾子,自己也絕對吃得住。
事實上,他沒有吃住。
因為孤山三面環水,但偏生船只卻又因為地形問題靠不攏去,只有一個進攻面,而這個面,又完全暴露在益城的面前。而益城本身,兩面環水,一面與益城相對,另一面卻是灘塗濕地,能展開的兵力極其有限,威脅並不大。
所以,進攻孤山,便等於進攻益城,打益城,也等於進攻孤山。
樊仲這些民夫青壯,在城內自然也是不能閑著的。
樊仲因為身體強壯,被派了一個往城上扛東西的活兒,索超給了他一個頭盔戴在頭上,他剛剛扛著一捆弩箭爬上城墻的時候,一聲巨響,便將他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後把腦袋一抱,屁股一蹶,兩條腿在地上交替蹬踏,轉眼之間便把自己掉了一個方向,以極快的速度像一條蟲子一般蠕動了女墻的後面。
隔了一會兒,又是一聲巨響,但這一次他有了些防備,倒也不像先前那般失魂落魄了,先是靠著墻坐了起來,然後再翻轉過來,兩手扒著女墻,一點一點地站了起來,從女墻上頭露出了小半個腦袋,向著城外看去。
這一看,他的眼睛不由得都直了,嗖地一下又縮了回來。大張著嘴,拼命地哈著氣,就好像一條被甩上了岸的魚。
第三聲巨響,似乎又將樊仲的魂給炸了回來,他再一次攀著女墻站了起來。
對面孤山的山坡之上,一層又一層地鋪滿了齊軍的屍體,血水將那一面黃土地給染成了紅色,然後血水匯成了一條一條的溪流,向著山下流淌。
樊仲知道那條看似平坦的山坡上隱藏著多少殺機,現在那些陷阱裏,只怕已經被屍體給填滿了。
眼前能看到的,只不過是一小部分而已。
然後,他便看到遠處的孤山之上也傳來了一聲巨響,一團煙霧冒起,然後樊仲便清晰地看到了一團火光從煙霧之中飛出,火團落在了城墻不遠處,不停地跳動,躍起,然後那些正在向著城池奔跑的齊軍步兵也好,戰馬也罷,全都躺倒在了地上。
就這一下子,只怕幹趴下了好幾十個人。
正咋舌間,屁股之上突然一痛,耳邊傳來了一聲怒吼:“樊仲,你扛的弩箭呢?沒看到那邊的弩機,已經沒箭了嗎?”
回頭便看見索超正怒目瞪視著他,而索超的肩上,正扛著一捆箭。
“這便去,這便去!”樊仲捂著屁股,一溜小跑著到了自己丟掉的箭捆前,一只手便把一捆箭給提溜起來扛到了肩上,看得索超眼皮子一陣跳動,這一捆弩箭,可有一百好幾十斤。
徐州,大宋東部行轅大將軍高迎祥抱著膀子站在巨大的沙盤之前凝視著沙盤。
山川河流,城池道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一面面旗幟清楚地表明了敵我雙方。
與過去敵我雙方涇渭分明不同的是,現在敵我雙方的旗幟交雜在一起,當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耶律珍的打法,大出了高迎祥的意料之外。
半個月之內,整個江淮戰區遭到攻擊的地方多達九個,而這九個沒有一個是宋軍重點防守的關隘,都是一些小城鎮。大多只有幾百到千余人防守,目的只是守住一些河口,或者交通節點。
“九個防守點,只有益城不但守住了,還對敵人造成了大量的殺傷。”李嚴指著地圖道:“這一次咱們的呂統帥可要揚眉吐氣了,益城的守將陸遠,是他麾下的老兵!這一次咱們雲貴的軍隊表現可不太好,有三個地方的守將,根本就沒有作戰,直接帶人退走了。大將軍,要不要執行軍法?”
高迎祥搖了搖頭:“不必,益城與這些地方還是有些不一樣的,益城有守的基礎,其它地方想要守住,難度極大,這一次敵人的這種打法,我們沒有料到,是我們的失策,主要責任在我們,而不是基層部隊。益城打得好,自然是獎勵,上奏朝廷,晉升陸遠為統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