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皇帝的行動(上)(第2/4頁)

傅輔語塞,憋著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個男的,那他爹能同意?”

傅希言屁股一歪,直接就地坐下來,嘆了口氣:“不同意,兒子就廢了,換你你同不同意?”

傅輔胸口一陣窒息,想發火也不知該沖著誰。論心情,此時此刻,兒子作為當事人,必然比他難受。若怪裴元瑾,人家也是受害者。

可是!

他養的是兒子,那麽大,那麽胖的一個兒子!怎麽就變成少夫人了?

“還是要怪你!”傅輔終於想到理由,“要不是你一天到晚想聯姻,能出這事兒嗎?”

傅希言:“……”

是他一心想著要聯姻嗎?那時候他是被逼得沒辦法,文不成武不就,香皂也造不出,就想著為家捐軀,誰知道還遭嫌棄!

傅希言不客氣地反駁:“當初你讓我安安心心當個店鋪掌櫃,也就沒有後面的事情了。”

傅輔瞪他:“還敢還嘴?”

傅希言哼哼唧唧地挪了挪身體,留給他一個倔強的背影。

傅輔更怒:“放肆,怎可背對著祖宗!”

……祖宗的確是無辜的。傅希言只好轉回來。

“今晚你留在這裏好好反省一下!”不管對錯,父親的尊嚴必須維護。傅輔端起老父親的架子:“還有,陛下已經準備動手了。你以後做事小心些,千萬不要被逮到把柄。”

傅希言揚眉:“還有我的事?”

傅輔面色凝重:“都察院、刑部、兵部,都會發起攻擊。但容家不會坐以待斃,你是我兒子,又身在都察院。他們或許會從你下手。如果史維良讓你做什麽事,你先回來問我,不要擅自答應。”

“怕是來不及。”傅希言說,“他是上官,又和你同一陣營,真有什麽事,我拒絕反倒不美。”

傅輔想想也是。他只是關心則亂了。

畢竟,按他和傅軒原本的打算,這時候,傅禮安外放,傅冬溫遊學,傅夏清嫁去了太尉府,傅希言留在洛陽,這場朝爭無論勝敗都不會波及到他們。

可偏偏,傅希言不但回了鎬京,還成為京都巡檢使,直接卷入旋渦,實在叫人擔心。

傅希言看他愁眉緊鎖,忍不住皮了一下:“放心,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畢竟是儲仙宮少夫人嘛,敢對付我,我關門放武王。”

傅輔:“……”

氣得肝疼。

*

傅輔的擔心實在不無道理。

傅希言第二天一上班,就被左都禦史史維良叫去在一份奏表上署名。奏表彈劾容越在陳太妃治喪期舉酒作樂,有歡慶之意。

傅希言遲疑道:“這,我也沒親眼瞧見。”

史維良道:“都察院大牢出事後,刑部廖商曾去容家詢問容越當日行程,這是他親口所述,時間、地點、同飲的名單都有,無可辯駁。”

傅希言想起這事樓無災的確提過一嘴,只是沒想到竟然還能從中大做文章,一時脊背生涼。萬一容家反撲,要抓自己的小辮子,也不知會被抓出多少自己都沒想到的事情。

經過建宏帝竄某,史維良已經知道永豐伯傅輔、羽林衛指揮使傅軒和他在同一陣營,自然將他看作自己人,直言道:“放心,到時候萬箭齊發,這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件,並不惹人注意。何況,你身為都察院京都巡檢使,監察鎬京百官言行本就是分內之事。你若不上書,反而是瀆職。”

傅希言背脊更涼了。

想起傅輔之前千方百計想將家人送出鎬京,而自己遠在洛陽卻被聖旨召回,之後就進了都察院,此時更成為京都巡檢使,責無旁貸——這一切,人為的痕跡實在明顯。

不過傅希言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史維良的意思很清楚,他不簽名,別說未必在容越那邊討到好,都察院這邊就要打他板子。

傅希言堆起笑容:“是下官失察。這麽明顯的事居然還要史大人提醒。”當下幹脆利落地把名字給簽上去了。

史維良對他的知趣很是滿意:“昨日刑部尚書跟我打過招呼,今日廖捕頭會來找你。他已經抓到攻擊都察院大牢的主謀,你再配合他給一份口供。”

傅希言含笑點頭。

這段話的關鍵詞是——配合。

至於怎麽配合……

廖商一上來就把話講清楚了。

“當日,你有沒有聽到刺客說話?說的話有沒有南虞口音?”

這誘供還能更明白一點嗎?

傅希言:“……”鬼知道南虞口音是什麽口音。

他搜腸刮肚地想了半天:“對母雞?蝦蝦儂?”南方話裏,這兩句他最溜,一句粵語,一句上海話,總會有一個中標吧?

廖商的表情十分一言難盡:“他們行刺的時候還想母雞和蝦?”

傅希言看著也很茫然:“母雞母雞,我是真的母雞啊。”

廖商深吸了口氣,記筆錄:“刺客在行刺時,疑似說了兩句話,口音奇特。”他擡頭笑了笑,“傅巡檢使常年居於鎬京,不了解其他地方的口音,聽不出意思,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