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過去和新生(中)(第2/4頁)

這樣的事情,前世人人在警惕,到了這裏,人們對天地認知的薄弱,卻讓他們忽略這個可能,甚至想要掌握這份力量,取代這份力量,何等野心勃勃又愚昧無知。

裴元瑾收斂了殺氣,只是拿目光斜斜地盯著赤鵬鳥,一旦它腦袋的伸得過長,就會被一指頂回去。

傅希言見他們“父子友愛互動”,幹脆將蛋遞了過去。

裴元瑾一臉嫌棄地抱著。

赤鵬鳥眼睛看不到,但感知很靈,察覺換了人後,叫聲頓時低了幾度,好像在試探什麽,等沒有得到答復,很快就憤怒而尖利起來。腦袋被裴元瑾用手抵回去之後,立刻沖出來,拼命地伸向傅希言的方向。

熊爹傅希言在旁看熱鬧,一點主持公道的意思都沒有。

嶽虎在傅希言的面前坐了下來,手裏握著米無意識地搓揉著,嘴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閑話,看似聊天打發時間,可天南海北的問題最後落點總是繞著傅希言他們的來歷與去向。

傅希言就順著他信口胡說,不管嶽虎怎麽猜,都說“嶽兄好眼力”,但好在哪裏,並沒有解釋。

嶽虎終於知道什麽叫拳頭打在棉花上,慢慢地便收起了打探的心思。他是武人,像這種拐彎抹角的打探,實在不是他擅長的事。只是,他也明白眼前這個人怕不是什麽普通的保鏢。

傅希言沒有管對方對自己的看法,反正他這趟來,是還越王的人情的,至於怎麽還,什麽時候還,那是他自己決定的事情。

他不想與越王聯系,雙方畢竟分屬兩國,不如就保持著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對彼此都好。

隔著一條江,卻是兩種部署,兩種風氣。一入越王地盤,立刻能感覺到邊防森嚴,上岸時,除了明面上的接應,還有人在暗中盯梢。

嶽虎向接頭的人展示了身份令牌,除開撐船的那名手下,其余人都跟著他往河岸邊的平房走去,進行新一輪的身份核查。

榕城探子回縮也給南虞朝廷帶來了可乘之機。

部分探子被逮捕之後,經過策反,又送回榕城,成為南虞方面的細作。這場有別於沙場上真刀真槍的交戰,在暗處悄然開啟。

尤柏很快通過核查,傅希言和裴元瑾情理之中意料之中地被卡住。這其中當然有嶽虎的功勞

。在他的回復中,直接將兩人列入來歷不明、動機成謎的危險分子。

傅希言很無奈,若非想搭順風車去清江縣買藥,他就該將尤柏交給嶽虎,然後分道揚鑣。

現在這個想法顯然很難實現了。

這裏是專門接應榕城暗探的一個據點,負責核查的是直屬於越王的地安司,他們一入地安司的眼瞼,就不可能再低調行事。

不過地安司懷疑歸懷疑,卻沒有實施雷霆手段逼迫。因為關鍵時候,尤柏透露了一個信息,這兩個人有可能是北周探子。

南虞內戰的情況下,北周的敵友立場就變得微妙了,將有可能中立的人硬生生推向敵人那邊,並不是一件明智的決定。

所以地安司保持了冷靜,將尤柏在內的三人一道送去了南邊的聽候所,所有從南虞撤退並且經過查核確認忠誠的暗探都被安置在這裏。

想要看人到底是什麽顏色,最好是把他放到一大片白色或一大片黑色裏,將他突顯出來。

到了這一步,傅希言反倒隨遇而安。

反正,最壞不過是跑到秦昭面前大吼一聲:“老子來赴約了!”

有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他和裴元瑾都沉靜了下來——主要是他,裴元瑾哪怕暫時不能動用真氣,心情和以往也沒有什麽差別,甚至最近一往無前的心境更加鞏固了,要不

然也不會在關鍵時刻以蛋擋箭又使箭破蛋。

路上,尤柏看著同行的地安司數度欲言又止,臨下馬終於忍不住勸說道:“北周不易,何不投誠?”

傅希言和裴元瑾都救過他的命,他表現得太冷酷,未免讓人以為他忘恩負義,可太過熱絡,萬一這兩人背後有什麽事,又會牽連自己,故而他只能這麽不冷不熱地提點一句。

傅希言嘆氣道:“我本自由鳥,何苦困樊籠?”

“鳥倦終要歸巢。”

“天大地大,怎可單戀一個巢?”

尤柏見地安司的人聽進去了,大大地嘆了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進了聽候所,傅希言和裴元瑾並沒有等來狂風暴雨般的打擊,而是和尤柏一樣,各自被安排了一個房間,只是彼此相隔有些遠。

裴元瑾看都沒看另一處,擡腿就進了傅希言的那間。

安排房間的人沒有說什麽,只是和尤柏對視了一眼。原本他們對尤柏說兩人有龍陽之好還將信將疑,如今看來,所言非虛。

傅希言關上門,將蛋放在桌上,雙手激動地搓了搓:“不如拆一床被子給它搭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