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隱情(第3/6頁)

就好像說得是旁人,同她沒關系。只要朝中定下來,她照做就是了。

卓妍攥緊指尖,“哥……”

卓逸看了她一眼,沒有出聲。

卓妍也不出聲了,今日不是天子生辰宴嗎?

而不僅卓逸,定遠侯,信良君幾人都未出聲。殿中的爭執尚在,終於,永昌侯開口,“今日是天子生辰宴,諸位大人是不是另擇一日商議的好?”

話音剛落,殿中都安靜下來。

看似好像是被永昌侯敲打醒,但其實心中都清楚,賊喊捉賊,卻喊得大義凜然,這就是永昌侯。

等殿中都安靜下來,永昌侯才緩緩起身,朝著殿上的天子拱手,“陛下,老臣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永昌侯說吧。”天子的聲音溫和。

永昌侯從位置上步入殿中,就在司徒平一側,聲音卻要比司徒平響亮得多,“各位大人剛才說的,想必殿中都聽到了,無非是皇嗣之事,和東宮臨政之事,孰輕孰重。原本這些話放在天子生辰宴上說不妥,但各位辯論了這麽久,也當有個結論了。”

岑遠瞥目看向他。

永昌侯環顧四周,“東宮入京才多少時候?魏相和太傅教導東宮的時間也不長。雖然國子監論道上,國子監學生對東宮贊許。但論道是論道,朝事是朝事,又豈可同日而語?朝中無小事,這些年原本就一直依賴魏相,自天子染病,魏相主持朝政以來,年年如此。即便東宮明日要臨政,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東宮需要時間,朝中也需要時間,即便東宮除了臨政,旁的事情都放在腦後,也要過渡,所以,東宮臨政是大事,但也不是轉眼就能處置妥善的事,還需勞煩魏相用心,不是嗎?”

永昌侯言罷,殿中也跟著開始議論。

確實,東宮即便再有天賦,也需要時間磨合,至少,是同朝臣磨合。

這種磨合原本就需要時間,欲速則不達。

永昌侯所言並非沒有道理。

永昌侯滿意笑了笑,繼續道,“這只是其一,其二老臣也要說一說。皇室血脈尊崇,東宮已經出自宗親一次了,若再有第二次,恐怕民心會不穩,軍心也不穩,朝中也人心惶惶,這於江山社稷,百姓安定,軍中安穩都息息相關,也舉足輕重。東宮大婚若是對民心,軍心,朝中穩定都有幫助,又何必再爭執此事?這已經於江山社稷大有裨益,老臣實在不明白,之前說東宮大婚不利於社稷穩定的人,是何居心?”

永昌侯說完,目光銳利看向陸長河。

那種壓迫感,仿佛能與天子對峙,也是警告。

陸長河想開口,身側的人攥了攥他衣袖。

他明白,永昌侯睚眥必報……

見陸長河不吱聲了,永昌侯輕嗤,繼續道,“陛下都未說什麽,我等何必在此議論?陛下,老陳所言,陛下覺得呢?”

又是這種壓迫感,卻是沖著天子去的。

也明顯倨傲。

就似,當年幾大世家往天子身邊放人時一樣,不容置喙。

永昌侯府一慣如此盛氣淩人,符合他的一慣作風,當初,若不是東君病逝,恐怕現在上君的位置還是永昌侯府的……

隨著永昌侯府這聲疑問,殿中氣氛已經從東宮的婚事奔向另一處去了。

永昌侯,這是赤|裸|裸的‘提點’天子,不是提點朝臣……

殿中的氛圍越漸微妙,不少早前還參與爭論的人,眼下是不敢開口了,永昌侯連天子都會施壓,旁人眼下開口無異於火燒澆油。

定遠侯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全然沒有要參與的意思。

岑遠看在眼裏。

從一開始,定遠侯就沒準備搭理包括永昌侯在內的一幹人。

洛遠安的臉色很有些難看,因為早前天子口中那句敬上君,也因為方才一直聽到眼下。

上一次,他不在朝中,不知道朝中曾經發生的事,但今日的種種跡象,不能猜早前的事。

漣韻已經是這麽多年的天子,大權在握,尚且如此,放在十余年前,她同此事的漣卿並無區別,而她那時沒有漣卿聰明,也是一個人面對諸如永昌侯在內的人。

永昌侯問完,目光便倨傲落在天子身上,等著天子開口。

朝中都知曉騎虎難下的是天子。

洛遠安開口,“東宮婚事是大事,要從長計議,今日是陛下生辰宴,百官齊聚,宮中好幾年沒有這樣的熱鬧,東宮之事,暫且緩緩,容陛下與東宮商議之後再行打算。”

天子不便開口,上君開始是緩和,也是給了雙方台階下。

而上君說完,永昌侯輕嗤一聲,“天子都未開口,上君開口,是不是越俎代庖了?”

若是東君還在,今日坐在上君位置上的就不是洛遠安,永昌侯原本就不屑,語氣更不會留情面。

洛遠安看他,永昌侯繼續道,“老臣聽聞早朝之上,一直是上君在,原本上君管好宮中瑣事就好,早朝行事已經算逾越了,朝中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今日,就實在不宜左右天子了。”